我不再是小孩子了

◆鳳山寺學僧

  以前法會,齋堂就會空出來,以供大寮使用。中午用齋地點即改在關房二樓「新教室」。早期師父也會和僧眾一起用齋,法會時也不例外。

  我初入寺院,年小不懂事。一次當大家都在為法會忙得不可開交時,我便獨自跑到「新教室」裡面,將小巧的身軀,躲到矮桌子下看書、逃避工作。看得入迷也沒有注意時間。過了一小時,飯菜已送到了,我也沒去理會,反正沒人發現我。

  正看得高興的時候,突然聽到師父及侍者的講話聲。我想:「糟了!等一下被師父看到,不就⋯⋯。」又想:「反正等到大家都來了,再假裝沒事鑽出來就好了!」於是便靜靜地等著。

  師父已上法座開始用齋,侍者出去拿東西。教室只剩下師父和我兩個人。當我正在緊張時,突然聽到師父輕聲溫柔地說道:「某某啊!時間到了!趕快去拿飯菜吧!」啊!還是被發現了,只好探出頭來看看師父,師父笑笑地指著他前面的桌子說:「來!坐這裡!和我一起吃吧!」那時真是受寵若驚,也很不好意思⋯⋯。

  這次聽到師父示寂的消息,第一個現起小時候的這一幕。師父他那過人的智慧及敏銳的觀察力,以及那溫柔的慈悲、寬廣的心胸,對弟子的包容,讓我又敬佩又感恩。很慶幸自己能遇到這麼好的師長。雖然會覺得自己並沒有完全如法地依師教誡、努力行持,但是師父總是給我們機會、寬容我、鼓勵我、加持我、等待我們的成長。於是抑止內心的傷痛,很殷重地在內心深處告訴自己:「我不能再懈怠了!不能再逃避該做的事了!必須認真面對自己的生命,讓師父看到我的成長──我不再是小孩子了!」

福智之聲第156-15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