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白雲故鄉的金針乾

每年八至十月是台灣東部金針花的盛產期。位於花蓮南端的玉里鎮赤科山以種植金針為主,山上五、六十戶金針花農,大多有二、三十年的種植經驗。張武增農友,五十五年次,未婚。張家種植金針的時間也很久了,和其他農戶一樣採慣行農法,施化肥、噴農藥管理三至四公頃的金針園。張武增對有機栽培法很有興趣,但因擔心影響生計,不敢輕易嘗試轉作有機栽種,目前僅以零點七公頃先開始嘗試不用農藥、化肥來種金針。

參觀張家的金針田時,沿路看到的金針草,高大碩美,唯獨這片金針田,因不施化肥,植株比原來做法種植的矮小。據張武增說,八十九年因欠收,產量不及預估產量二分之一。隔年他預估可以收成一千五百斤,因此願降低售價,嘉惠更多的里仁消費者。

滿山遍野的金針,宛如綠色大地披上金黃色彩衣,怡人的風光中,不時出現採金針花苞的婦人,她們頭戴斗笠,手穿袖套,多以布巾將臉部裹住,以抵擋秋陽曝曬,他們以熟練的眼力及俐落的身手,穿梭在金針花海中。清晨出發,黃昏收工,每天工作十個小時,採收一斤工資六元,熟練的人一天可採下一百至一百四十斤,一天平均工資在六百至九百元之間。張農友的金針田,採收起來格外辛苦,由於植株較矮,僱工得彎下腰身去挑揀,不但更費力,且速度也減緩許多,採收量則往往不如別人,因此張農友必須花更高的代價,才請得到僱工幫忙採收。

除了滿山遍野的金針花之外,每戶農家前的廣場或屋頂上也常見到曬金針花的盛況,奇妙的是在外曝曬的金針花依舊色彩鮮麗,一朵朵嬌弱無力躺在黑色的塑膠布上。內心的疑惑直到張農友家,親眼看到了乾癟癟的黃褐色金針,才謎底揭曉。

採下的金針花,除少量新鮮出售外,大都經過乾燥處理(利於保存),以乾貨出售。里仁店訂的金針乾除日曬外,也以風乾機加速乾燥過程,正由於乾燥方式單純以烘、曬處理,因此乾貨成品呈黃褐色,不似一般金針乾品,乾燥過程為了保色,防止褐變,方便加工,採下的金針花要立即浸泡亞硫酸鈉(一種漂白劑)的水溶液,再用硫磺薰蒸,這類乾品不但保有生鮮花鮮豔的色澤,且價格較前者便宜許多。但這些附著金針花上的化學物質,卻可能造成氣喘及蕁麻疹。

花蓮縣政府、輔導的農業單位及金針花農,為推動東部農業觀光事業,每年都會舉辦金針花節,一連串慶祝活動帶動買氣,記得九十年那年,正要揭開金針花季的盛會,不料隔日颱風登台,花東農業一夕之間損失慘重。

里仁人員打電話關懷受災的張農友,輾轉才接通,電話線一端猶能感受到農友蠻無奈落寞的心境。該年的收成,僅存八月上旬已採收的一百多斤,整片金針園歷經風災蹂躪,已滿園瘡痍,不忍卒睹,一年才一度即將採收的金針,已隨風而去,不見蹤跡。雖然颱風前才議定減價,里仁仍同意以前一年原價全數收購今年的產量。

選購這批金針乾的里仁消費者,得知這段故事,對於來自東海岸山脈白雲的故鄉,當年碩果僅存的純天然食品,都心懷感恩與珍惜。願農友繼續努力下去,而一年一收的金針乾一直都是里仁架上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