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不貴的素鬆、素豆絲

素鬆是炒香的纖維狀黃豆蛋白,是素食者佐飯良伴,做素飯糰,夾三明治,它的香酥提味不少,所以里仁食品開發人員尋尋覓覓,要找一個沒有添加香料、色素和味精的產品。連著好幾年,他們走訪超市、百貨公司、有機商店或素料工廠,都因為產品有添加物而作罷。

一直到八十八年,這個尋覓才告一段落;素有往來的海苔供應商介紹「弘陽食品」,於是里仁開發人員利用到台糖洽談「調味筍」的空檔,順路依著住址找上門去。一群人在會客室外,看著新蓋不久的廠房,老闆現身了。啊!原來是舊識!一年多前,里仁開發人員為了尋找素豆塊、素鬆產品,曾到他們的舊廠,所以知道他們做素鬆,因為它在製程中也加了調味香料,所以雖有洽談,並未進貨。

老闆顯然還記得這群人,所以態度有些尷尬,開發人員笑一笑,為了開發讓大家健康的食品,硬著頭皮也要進去試試看,老闆對這群執意要找沒有化學添加物的開發人員揶揄著問:「你們是吃什麼長大的?沒有香料、調味料的產品怎麼吃?」

開發人員在參觀工廠後,肯定他們的環境衛生以及設備。看到炒素鬆是用小型炒鍋,一次只炒幾十公斤,就和他們商量,「能不能專門為我們炒完全不加肉精粉、香料和人工調味料的素鬆?」老闆考慮了一陣子,最後終於點點頭,開發人員打鐵趁熱,跟他介紹與米粉廠合作成功的案例,並介紹慈心的理念,順便提及隔天要到台糖洽談「調味筍」的行程。或許老闆覺得連台糖那麼大的廠都願意和我們談,他就姑且試一試吧!不過他還是狐疑地問:「即使照你們要求的做出來了,真的會有人買嗎?」。

老闆是講信用的人,不久即寄來研發的樣品,大家試吃後,覺得還不錯,只是太甜了些,「如果不那麼甜就好啦!」於是弘陽在調整過甜度後,就依約量產。

「沒有化學添加物的素鬆在里仁上架了!」大家爭相走告,非常暢銷。沒想到只加糖、鹽、甘草粉、芝麻、醬油、沙拉油下去炒的素鬆,銷路可以那麼好,廠商真是「跌破眼鏡」呢!里仁開發人員因為這一次的突破,也增長了不少信心,只要消費者有共識,有市場取向,才有可能改變廠商對化學添加物的依賴與迷思。

初期因為不知素鬆銷量多少,所以里仁量身訂做的素鬆直接用弘陽原有的包裝袋,但袋上所印的原料和里仁產品不同,就用貼紙貼掉,廠方多了這道手續,是生產者對銷售及消費者誠信、負責的表現。後來進貨量愈來愈多時,廠商便重新設計一個包裝袋。一般包裝袋上會標示「本產品含有豐富的蛋白質、礦物質……」等等,但里仁重新設計的包裝袋,上面卻寫著「本產品採非基因改良大豆蛋白製成,不含色素、香料、甜味劑、抗氧化劑、味素。」自此里仁開發的產品包裝上都如實標示。

有一次,弘陽接到訂貨電話,指定要買里仁賣的素鬆,弘陽回絕了,要他自行到里仁買,因為這個產品是里仁開發的,他們不能賣。里仁開發人員感謝弘陽的坦誠,但告訴他:「你可以賣給想賣的商家,因為里仁希望推廣好產品,改變生產者、銷售者的觀念,使消費者吃得安心、健康,讓三者之間關係並非對立,而是互信互助,心懷感恩。賺錢不是我們的目的,建立一個感恩、誠信的社會才是里仁的目標。」

有了這樣的良性互動,當里仁再提出要開發素豆絲,弘陽雖然覺得素豆絲沒有放防腐劑不可能保存,那又將如何克服?他想:「要產品能保存,除非烘乾一點,但太乾口感欠佳,又怕吃慣軟軟口感的消費者可能會不喜歡吃,不乾雖好吃但容易壞。」這個產品前後花了半年多的時間,多虧弘陽研發人員的用心,消費者才可以多一個選擇。一般豆製品多以基因黃豆為原料,但弘陽為了回饋消費者的支持,主動改為非基因黃豆做原料。由於銷售量大,廠商也平價供應,讓大家享用這高貴卻不貴的產品。

幾年下來,弘陽和里仁,不只是生意往來的關係,里仁信賴弘陽,弘陽也深知里仁的理念。所以當里仁再次要找素料時,蔡經理很懇切地說:「要的話,等一年再說」。但有一次,他去「天恩食品」看見他們的技術已突破,能達到某種標準,就推薦「天恩食品」給里仁。有他這樣鄭重的推薦,里仁和天恩接洽後,雙方合作也開發了許多素料,終於又為大家開了一道加菜的櫥窗。

里仁開發人員回首看這個請廠商研發、量身訂做的首例,心中充滿了感恩,當日如果不是老闆心念轉變得快,研發經理的努力研發,加上後續種種配合,里仁想要創造健康、自然、平實的產品,以結合消費者改變觀念,那真是談何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