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與哀愁

台北　慧心

　　赤科山，位於花蓮縣玉里鎮東方的海岸山脈上，海拔八百公尺以上的山坡廣為種植金針。每年到了八、九月，這裡變成一片金色與綠色交織的錦繡大地。金針田裡大部分是含苞未放的金針花，在路旁則有一些刻意留給遊客欣賞的金針花，加上農家在屋前小廣場以及屋頂上曝曬的金針，黃澄澄、綠油油的色彩，映照著藍天白雲，美不勝收。

　　早年赤科山上有大量的赤科樹，民國四十八年八七水災以後，部分中南部民眾遷來此地開墾，後來民眾發現種植金針不但花美，又可曬乾出售，於是開始大面積種植，形成今天的氣象。

　　清晨，曙光初露，摘採金針花的農夫農婦早已背著簍子在田裡忙了，他們要和時間賽跑，在花還沒開放之前就得摘採下來，否則只好留給遊人欣賞了。聽他們說，採下的金針經過曬乾，會大量失重，採花工資又很高，因此利潤其實有限。遊客眼裡美麗的金針花其實已經沒有採收的價值了，而一直以為是高經濟作物的金針，農民所獲得的利潤也不高，這倒是始料所未及。

　　我們這些遊客在美景中穿梭，不時笑語如珠。拿著相機到處捕捉每一個精彩的鏡頭：採花的農婦、盛開的金萱花、花上的露珠、山嵐與山峰、飛舞的蜜蜂和蝴蝶，以及到處布滿金針的農舍屋頂和前庭……，當然，每個人也免不了在花田中留下燦爛的笑容。遊客如此愜意，和田裡一刻不敢放鬆的採花農，同在一個山頭，心情卻是大大不同！

　　每當我看到有關金針花美景的照片，腦中就不禁浮現花農彎腰摘採、專注而迅速的神情。這些錦繡大地的織錦者，為了生活，辛苦耕耘，背負著破壞水土保持的罪名，暗暗害怕土石流的侵襲，承受高成本低利潤的壓力……，唉！真是美麗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