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園丁》金黃秋收好時節

台中採訪組


  秋天是果實成熟的季節,每年這時候,苗栗苑裡謝美妹的農場,到處結實纍纍,先是柚子成熟了,接著數十棵百年柿子樹也傳出採收的訊息。義工們十月中旬整裝再訪,發現這個農場的生態環境一年比一年改善。

  去年此時,柿子的葉子幾乎全掉光,但粒粒飽滿多汁。謝美妹使用有機堆肥,改變土壤的物理及化學結構,讓植物的根透氣性佳,生長速度快。果樹下一年生的雜草也茂盛無比,但都化作泥土更護果樹,加上不使用農藥,樹下、樹上各種昆蟲各取所需,又互相依賴的形成一個溫馨的自然生態體系。

  成群的黑螞蟻進進出出,爬上爬下的存糧準備過冬,柿樹的樹皮隨著生長會有斑駁的縱裂紋,這些裂紋是黑螞蟻築巢的好地方及覓食的來源,樹上的介殼蟲會分泌綿狀蠟物的稱為粉介殼蟲,包著一層蠟質像小貝殼的是名副其實的褐圓介殼蟲,兩種外型不同的介殼蟲,都會分泌「蜜露」,引誘黑螞蟻來採蜜,順便保護及將牠們遷移到有嫩葉可吸吮樹汁的新家,牠們愉快的到處搬家,卻讓柿子、柿葉受到蜜露的污染,引發黑黑的煤煙病,影響柿樹進行光合作用。然而七星瓢蟲替柿樹漸次的解圍,因為七星瓢蟲是介殼蟲的天敵。樹上的蜘蛛網悠閒的掛著,它們也網住一片柿情,替果園過濾不速之客,爬籐到處攀緣不忘在枝頭上投報燦爛的花朵,這是一方充滿生機的果園,每一種動、植物都找到自己安身立命的落腳處。

  果園的下方是有機稻田,田埂裡寬宏大量的讓各種植物任意生長著,田裡還插著稻草人,不過嚇阻不了鳥兒。因為他們知道這裡的食物最甜美,吃起來最安心。山谷裡傳來斑鳩啼叫的回音,麻雀成群呼嘯而過,偶來的一陣風掀起滾滾稻浪,結實纍纍的稻穗,比起鄰人的稻田,並不因從事有機農耕而收成遜色,反而多了一份對大地的愛與尊敬。

  嬌小黝黑的主人,拿起麥克風招呼大家時,笑稱麥克風比鋤頭還重。請她談談自己,靦腆地不知從何說起。偌大的一甲地環著祖厝,她一個人住在這裡(公公、先生皆已謝世),夜不閉戶,出門也從不上鎖。

  樸實木訥的她,早就習慣赤足接觸大地,而腳上那雙「真皮」皮鞋,在家裡或雜草叢生的農場、平地或崎嶇的山路,不但行走無往不利,扛起肥料包或整袋米也能健步如飛!許多人退避三舍的蚊子、螞蟻能在她身上去留自在,覓食或遊蕩,她毫不在意。日復一日,她以汗水澆灌,以悲願施肥,把這片向陽的谷地慷慨地與萬物分享,讓動植物各自活得理直氣壯;而他們也以生意盎然來回報她的慈悲與辛勤。拿著橙黃的秋柿,謝美妹好感謝大地的回饋,也好高興能有這樣可口無毒的東西和大家共享,不過她還有一個希望——如果有更多的農友看到這片生機而轉做有機,那該多好!

  幾年前她的先生、公公生病,既要照顧病人,還要抽空做田裡的活,比起現在不知又辛苦幾倍。苦日子過慣了,也不奢望什麼物質享受。只希望這輩子多做點好事,有好東西和大家分享,所以她把果樹的收成捐給慈心基金會,推展有機無農藥的事業。這分功德,歷代為這塊地流過汗的祖先都分得到,子孫也因而積福,也盼自己下輩子的生命能更改善。憑這分善念和捨得,她天天過得恬淡無爭,用自己的生活證實「人養地,地養人」的自然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