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鳥的問候

麻豆　陳錦滿


　　趁著回娘家之便，二十年同學情誼的姊妹淘，相約在好友的家中聚會，多年不見，大夥天南地北聊得不亦樂乎！分手道別前，友人乍見築巢在冷氣機旁的鳥巢，深恐炎夏將至，父母親開冷氣勢必會傷及巢中的小鳥，而她又即將返回繁忙的工作崗位上，無法等待母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安全的遷徙工作。於是決定摘下鳥巢，挽救這窩小鳥。

　　大夥七嘴八舌討論後，思及水泥叢林的都市是不利小雛鳥的生長需要，於是看準了我住在滿眼綠意的學校宿舍，央求我接下這項任務。原本自忖粗魯有餘、恒心不足，怯弱的不敢答應，但似乎沒有比我家更適合的了。於是在兒子及女兒答應在媽媽上班時，代為餵食小雛鳥的承諾下，一家人歡喜的捧著裝在盒子中的五隻小雛鳥回家，兒子並為牠們取名叫「小乖鳥」。

　　首先是去請教隔壁養鳥經驗豐富的丁爺爺，再來是全家一起上街去買鳥飼料，自此姊弟倆最重要的功課——餵食及對鳥說話。只見姊弟倆每天忙進忙出的，隨時報告小乖鳥的近況，快樂寫滿臉上。白天讓小雛鳥在庭院的地上學飛，晚上睡覺時，孩子將裝著小雛鳥的盒子放在自己的房間，並打開念佛機，讓佛號陪著牠門一起入眠。

　　沒有母鳥帶領學飛的過程是艱辛及漫長的，附近的成鳥，每在小雛鳥學飛的時間，總像聽到我們邀請的心聲，紛紛停在小雛鳥的附近，小雛鳥不畏挫敗的在我們的鼓勵下揮動著不甚硬朗的翅膀，直至疲累為止。日復一日，在其他成鳥的示範和帶領下，一天的傍晚，「小乖鳥」終於學會了飛翔的本領，在全家的驚呼歡叫中，「小乖鳥」數度往返不捨，在我們的催促聲中做短暫的停留，終至不見蹤影。雖然滿心惆悵及依依不捨，但也高興「小乖鳥」能帶著我們一家人的祝福，回到屬於牠們的天地。

　　隔天早上聽到兒子在庭院的呼叫聲，全家聞聲而至，原來是「小乖鳥」不約而同的回來停在屋前的電線上，不斷的啁啾叫著，我們叫著「小乖鳥」，牠們就附和著，屢試不爽，目睹這一幕，內心澎湃不已，連續數日同一時間，「小乖鳥」必定造訪，我和孩子們一起告訴「小乖鳥」，我們懂得牠們的心意，希望牠們快樂的去過牠們的生活，不要再留戀了，我們祝福牠們。

　　感謝「小乖鳥」帶給我們的悸動和省思，原來萬物有情並不會因形體的互異而有所差別，宇宙間所蘊涵的愛是可以透過心靈的對話，成為生命中最豐盈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