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的約會

台北 艾竹


  中午,在福智台北學苑七樓的一間教室,裡面靠窗的角落,經常可以看到一幅很美的畫面──一對母女就著長桌並肩坐著,女兒陪著媽媽讀書、抄經。她們都是福智的義工,美霜和柯媽媽。

  有次柯媽媽正低頭專注抄《心經》,美霜陪在旁邊,好奇的我駐足觀看。看著柯媽媽工整的字跡,很難相信她幼年失學,僅上過三年補校──柯媽媽幼年家境窮困,須做很多粗重的事,沒上過學。四十多歲時有因緣到板橋國小上了三年補校,當時她很努力學,很喜歡寫字,只要寫不好看就擦掉重寫,看過她的字的人幾乎都會讚美。可惜平日忙於做生意和家事,所學的那些字沒機會用上,幾乎全還給老師了。

  柯媽媽與柯伯伯本來都在福智長青班學習,自從老伴往生以後,女兒希望她早日走出喪夫陰霾,鼓勵她到福智的員工餐廳當義工,幫忙挑菜,轉眼已過了七年。然而長青班上課前讀《心經》、唱「密集嘛」和結束時的回向文,對柯媽媽來講都很陌生;福智團體推動經典背誦,員工餐廳的義工都在背《弟子規》,這些她都不會……幸好有一個當老師的女兒,好學的柯媽媽碰到困難,理所當然向女兒求助。

  媽媽主動表示願意學習,美霜太高興了,但要如何教呢?分居兩地的母女雖同在福智當義工,卻在不同單位,不易碰面,而教媽媽的事又刻不容緩……美霜想到電話教學──一字一句反反覆覆地讀,每次教四句。掛上電話前美霜還會再三交代:「媽媽,妳一定要再讀一百遍。一百遍,要記得喔!」因為老人家重聽,有時一個字說了n遍才清楚,甚至得放大音量,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在吵架呢!除了電話教學,美霜並自製錄音帶──一字一句反覆念誦好幾遍,錄下後讓母親自學時有所依憑。就這樣,靠著電話教學和錄音帶雙管齊下,柯媽媽總算把《弟子規》全背起來了。

  然而,這種教學方式效果有限,美霜發現若善加利用午休時間,就可以有面對面的學習,於是最近兩年母女開始午間約會。柯媽媽早上七點多出門,在福智台北學苑做半天義工,用過午餐回家休息前,再來一客精神糧食:學讚頌、複習《弟子規》、讀勵志短文……只要對母親有幫助的,美霜都不厭其煩地教。

  有好老師也要有好學生,女兒教什麼,好學的柯媽媽都照單全收,還因此減少看電視的時間呢!美霜語重心長地說:「媽媽已經八十五歲了,目前身體不錯,可以做義工,還能看能聽能學,希望她除了當義工,還能學些佛法,並將所學融入生活、生命中。師長給我們最好的,希望媽媽真能學到最好的!」

  一般多是父母教導孩子,這幅子女細心指導母親、母親認真學習的畫面,格外美麗、令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