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心的列車長

台北 容真


  從雲林斗六北返,出差四天的疲憊,讓我一坐上開往花蓮的自強號就累得只想癱在座椅裡。

  不久,一位年輕黝黑的媽媽,帶著三個小男孩搖搖晃晃地走進了車廂,隔著走道在我的右前方入座。看來他們只有一張車票──最大的男孩先坐進椅子裡,再張開腿讓抱著最小弟弟的媽媽就座,至於排行中間的男孩,則吸著奶嘴、抓著前座椅背的扶手,乖乖地站在媽媽腿旁──母子四人用最經濟的坐法,擠入了靠走道的空間。這樣的畫面吸引了我。

  火車快速地飛奔過一站又一站,年輕媽媽好整以暇地瀏覽起一頁頁的報紙,大哥哥睡得頭都歪出了椅背,躺在媽媽懷中的小寶寶自是睡得香甜。至於剃著光頭、吮著奶嘴、光著腳ㄚ,一直站著的小個子男娃,啥都不能做,只有默默凝望著媽媽,偶爾蹲下來好奇地探索腳踏板的構造。

  我想,他要這樣站到什麼時候啊?他撐得住嗎?而且行進中的火車,對這麼小的孩子並不安全!我心疼得想把他抱到腿上休息,但猶豫的心思讓我裹足不前,疲憊中只能隨分隨力注意小男娃的行動。

  就在此時,列車長出現了!我聽不到他們之間絮絮的對話……最後,只見高挑斯文的列車長叮嚀看報的母親別讓孩子再摸踏板,隨即請坐在「母子團」旁、靠窗座位的年輕男子起身讓座,並帶著笑瞇瞇的他往下列車廂走去。

  母子四人順勢舒適地坐了開來,我的心鬆了,其他乘客的臉上也漾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