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懷哲的動物朋友（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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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鵝看門

　　傍晚六點，教堂的鐘響了，史懷哲迴廊的屋頂上飛來一隻塘鵝。隔天早上六點教堂的鐘響之前，它會一直待在那兒，忠誠地看著門，除了住在屋內的人，誰要踏上階梯，頭上一定狠狠地挨牠一記。史懷哲還曾為了牠攻擊黑人，付兩法郎了事呢！

　　這隻塘鵝幾年前被土著抱來時，翅膀還沒長好，又小又弱。史懷哲替牠在迴廊下做了一個窩，適時把魚放進牠的嘴裡，接著牠會接丟過去的魚，不久，羽毛漸豐，可以自己飛到河邊捕魚。

　　這隻塘鵝雖然發育很慢，但牠可是很有主見，乾季來臨，一大群塘鵝飛來棲息，濕季時又成群結隊飛走了，但史懷哲的塘鵝始終如一，以迴廊的屋頂為永遠的家。牠經常有力地振振翅膀，仰著脖子，發出沙啞的嘎嘎聲，想學著史懷哲在佈道呢！

　　這隻塘鵝曾在攻擊一個婦人時，被槳打斷了腿，再也飛不起來，史懷哲連著數周抱牠到河邊，傍晚又去把牠帶回。史懷哲在給朋友的信上寫著：「無法教懂牠不要攻擊別人，總有一天牠會因此被打死，但至少現在牠再度享受牠的生活了！」

小豬約瑟芬

　　史懷哲有隻聰明的野豬，叫約瑟芬。它大約兩個月大時，有個黑人用五法郎賣給他，說牠會像小狗似地跟著人。史懷哲做了一個堅固的柵欄把牠關起來，隔天早上牠已鑽出來了。當天中午約瑟芬出現在門口等史懷哲回家吃飯，眼神好似會講話，告訴醫生： 「我今一輩子忠誠，但不准你耍詐把我關起來。」史懷哲的夫人對野豬沒有好感，不准牠踏進門檻，小豬正好藉機四處遊蕩。

　　幾個星期後的一個周末，小豬一整天不見了。傍晚時牧師過來找史懷哲聊天，兩人覺得約瑟芬大概成了某家的盤中飧了，心中不免哀戚。此時約瑟芬倉惶回衝，後面跟著一個持槍的獵人。獵人喘噓噓地告狀說：「這隻可惡的豬，在我瞄準牠時，朝我的腿猛撞過來。」

　　牧師覺得要藉此機會教黑人一個概念：野生動物一經馴養就是飼主的財產，不可任意獵殺，於是隔天早上利用佈道時，把約瑟芬介紹給大眾。約瑟芬大剌剌地坐在牧師旁，接著又在孩子堆中穿梭，弄得史懷哲好窘。以後只要早晚禱的鐘聲響起，約瑟芬不管是被綁著、關著，總有本事脫縛到教堂裡去湊熱鬧，經過牧師默許，史懷哲也只好由牠去了。

　　這隻調皮的小豬為了躲避蚊蚋的叮咬，晚上經常跑到男生宿舍去，縮到蚊帳裡睡覺。那個被迫要分享蚊帳的孩子找上門來，史懷哲免不了要道歉、賠償，但醫生對小豬的聰明也只有一笑置之。

　　黑人助手曾警告過史懷哲，一隻野豬六個月大以後會吃雞，但史懷哲總是抱著希望—約瑟芬這麼聰明，大概不會這樣的。當第一個黑人告訴他約瑟芬吃了他的雞，史懷哲送他禮物，請他三緘其口。過了幾天，一個女教士告訴他：「雞不見了！」他寧願相信是蛇幹的好事，等到一個女醫師親眼見到約瑟芬吃掉三隻雞，並咬傷第四隻時，史懷哲不得不做痛苦的決定—把牠處死。

　　幾天後，有個官員來訪，史懷哲請他吃飯，他看到盤中的鹹豬肉，大為稀奇。談起他曾用奶瓶餵了一隻野豬，吃了好幾罐奶粉，養到跟小狗一樣跟前跟後，可是兩個月大就不見了，史懷哲這時才明白那個黑人偷了約瑟芬來賣他。

　　因為他慷慨出高價收購無依或受傷的動物，他和約瑟芬才有緣邂逅，雖然因為牠野性難改，連續殺生，不得不結束牠的生命，可是相處這半年，他已仁至義盡地照顧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