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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向陽光的「柑仔店」
不習慣在台北銀行界上班的黃仁棟─柑仔店總經理，原先很單純的只想在苗栗老家附近找個辦公室，因緣際會地找到現址，一處幾近荒廢的市場用地。向新竹市府承租的條件是，做什麼都行，但一定要具有市場機能。此地位於科學園區旁，地處偏僻，沒有傳統市場，黃總經理心想：「開個便利商店吧！」於是和洽談的店家站在街頭按馬錶，四十分鐘沒半個人！ 在回家的路上，黃總看到一面介紹有機蔬果的電子看板，讓他升起一絲嘗試的念頭，於是他拜訪了登廣告的賴森賢；賴先生因目睹鳥吃了有農藥的菜之後，想飛飛不起來的模樣，身體不好的他決定做有機，拒絕市場的農藥，自從開始做有機，健康快樂也隨之而來。黃總被他的故事深深感動，抱持「自己及家人不吃的，不賣！」的經營原則，所以他的柑仔店，汽水、可樂、烈酒與香菸在此絕跡，有的是綠意盎然的健康有機蔬果，他快樂的擺上大家日常吃的菜蔬，期待關心家人健康的消費者上門。 「勇敢的背後有點無知！」黃總自嘲地說：「沒想到生意不如預期，眼睜睜地看著鮮綠變枯黃，青翠成腐爛，開店當初的熱誠，怎麼也沒想到這些寶貝也會壞掉！」前五週都在丟菜，由於價格高，且是陌生店家，初期的艱難可想而知。他發現許多顧客不了解有機，為了對他們的消費者負責，總經理跳下去和顧客一一溝通，試圖把過去只強調療效的有機概念轉過來，讓無農藥化肥的蔬果親切地成為大家三餐的佳餚。 黃總強調自己是個營利事業團體，不過在賺錢求生存之外，還堅持提供健康、少污染的東西，「這是個很從容的行業，太重視經濟誘因，衝突將變大。」柑仔店除超市外，另有自己的麵包坊、講究健康的自然餐廳及親子書房。他們不時舉辦健康講座、藝術表演、親子活動，烘焙、環保等有益身心的活動，開業四年，雖然還在賠錢，黃總自豪地說：「我們的形象做得比生意好。」 到底是什麼力量，推動他願意做命運未卜的開路先鋒且堅持不悔呢？黃總好幾次談到種有機的農友：說他們身上很有特徵、內心很熱情！他如數家珍地道出一袋麵粉背後一長串的故事：親見在市場賣木瓜的農友，自給自足，在好大的面積上，輪流休耕，要水自己打井，吃飯自己種米，榖子直接在太陽底下晒，吃多少打多少，把根留住，任其自然再長，不在意產量較少，黃總眼看他拿玉米生吃，甜得很；擋風用的甘蔗，馬上榨汁，留皮做堆肥……黃總很羡慕他的純樸自然，即使每日收入只一千元，已是很高興的囉！那份簡單的滿足，簡單的享受，現今社會越來越少。熱情感染熱情，黃總就是帶著這份感動開展柑仔店不同風格的路。 溫柔中有堅持 上下交融有共識 做這行到底好在哪？他回答了個耐人尋味的一句話：「待遇」很好！包括瞭解許多產品知識、與山河大地的關聯、動人的美麗故事……和「自我實現」！ 對啦！自我實現。實現什麼呢？實現對周遭環境朋友的愛吧！一百多位柑仔店的工作伙伴是「柑仔店的寶」，他們跟隨有理念的老闆，打造一片柑仔店的「古早氣味」─溫暖而親切，他們工作之餘還有許多學習。想當初，餐廳主廚面對老闆要他拿掉「油炸」時，紅了眼眶，像要拿掉他十多年的學徒功夫似地，無法接受。叫他改用又貴又醜的有機食材，怎麼算也不合成本，之前他還偷偷買傳統市場的菜來，但總不抵有心的老闆一次次拿書、拿報紙「溫柔」告知農藥、油炸的問題，還帶他們參觀有機農場、看鮮乳……要他們去實際比較哪個好？最後主廚仍有疑問：「員工餐也要這樣？」答案是肯定的。去掉油炸這件事一直沒徹底做到，直到老闆看到不景氣、餐廳營運有壓力時，乘機來正式「規定」─拿掉油炸！於是有別於一般餐廳，而強調「直接從農民手中到餐桌」的理念餐端了出來，回憶此歷程，主廚說：「總經理還買嚴長壽的書要我看，我在廚房本來是很強勢的，後來受總經理影響，改變我與人互動，彼此尊重的作風……很少有老闆肯聽屬下發洩失意的情緒，但他陪我走過自己感情受挫的那段日子，很感謝，覺得有人可以依靠……總經理從不罵人，即使我們做錯，他也是慢慢聽你講，一、兩天後他就拿東西給我們看，進進出出，他總是先開門讓我們一個個先進去後他最後走，謙虛的態度讓大家更敬佩他！」 一位完全沒做過麵包的伙伴說：「老闆願意冒險給我頂級的有機材料做，我當然要更用心，不敢隨便丟任何一塊麵糰，因為想到這些材料背後許多人的辛苦，我怎能不珍惜！」回憶剛開始做有機麵包時，碰到烤不出來、烤焦、定型不佳、沒香氣……都算失敗，摸索很久，「現在成功了，看著烤出來的麵包像個個都在笑，（因為加了一味麵包師父的快樂心情）我像在跟麵糰賽跑一樣，掌握它發酵時間，在前面等它，所以我有的是時間塑型……」看著柑仔店的寶一個個踏實滿足的模樣，不難看出黃總最感動的「熱情」，在此顯露無遺，上下和諧，一片光亮，一掃早期柑仔店陰霾的情境。 設計污水過濾槽 愛護大地盡全力 柑仔店是個有理念、有風格的店，環保工作不落人後，長達三年每週有慈濟功德會的資源回收駐店推廣，柑仔店更進一步將分類好的垃圾，「庫存」在一特有的冰庫裡，直到垃圾車來才拿出來運走，所以您看到柑仔店餐廳的後門，一片乾淨清爽，當然也臭不到鄰居了。他們更計畫日後要將能被分解的垃圾，掩埋到其附屬的海濱生態村裡去，以減少垃圾量；柑仔店耳聞寶特瓶能100%回收，再製成特殊的環保袋，極為興奮，並大力推廣；餐廳廢油能回收利用做成肥皂，你會嗎？柑仔店會教大家一齊來做。 談到他們的廢水處理，黃總的熱情在此更是展露無遺。他驚訝地發現餐廳每天須用掉十六噸水，這樣的耗用及污水排放，對疼惜這片土地與環境的人是不忍的。來自他父親的老人家智慧，他設計污水過濾槽，找來海草及百來種日本菌種，製成人工槽，讓流過的水經過時間、空間的停頓、攔截，自然分解的功效，環保單位規定水中懸浮物、生物含氧的標準在100ppm以下，（真正能讓下游生物生存的是20ppm以下）。柑仔店將原來200∼300ppm的污水，巧妙地處理在20ppm以下，這是多令人興奮的事啊！聞者莫不受到鼓舞。 在柑仔店的賣場或餐廳佇足，迎面的是親切的微笑，他們很能欣賞顧客精挑細選的用心與堅持，兩把小桌小椅，累了你儘管坐下來歇腳。適巧碰到黃總經理的舅媽，她很自豪地回憶著外甥十歲時的生日願望是「世界和平」，現在四十歲了，他仍未改變其願望。今日世界也許仍是紛亂不斷，但至少他與他的同仁們的心靈世界是寧靜和平的。古早的柑仔店，被他們經營出一片光明與燦爛，只因為他們-心中有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