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無盡 愛無盡──記無盡燈之夜

新竹陽光國小
 劉蘊儀主任


  生命真的真的很奇妙,

  因緣,總在需要時,自然來與你相應

  福智成長營,無盡燈之夜,一走進大會堂,心情就莫名地翻騰了起來……

  就座,桌上一盞小燭,一紙小卡,瞥見卡片上斗大的字「讓愛傳出去」,

  就在信手翻讀的剎那,淚已不止……

  「我看到有隻麻雀落在地,看牠的生命似已到盡頭,
  我跪下將牠捧在手心中,牠輕聲對我說 朋友,
  送給你這對翅膀,學習飛翔越過最高山,
  送你這對眼睛,學看世上的美事,
  送給你歡欣的歌,歌頌春天來臨的喜悅,
  送給你跳躍的心,遨翔在 海的那邊……」

  在徬徨無依,茫然飄盪,人生已然失去目標和方向之際,這是我自己心境的映照和渴求?或是上天給我的恩賜和禮物?

  這一天,九十三年四月十一日,正是我先生真正離我而去滿三個月的日子。

  就在三個月前,我選擇「放棄」了我的婚姻。巧合的是,那一天,也正是我們結婚十八週年紀念日。

  十八載愛恨糾葛的婚姻生活,始終因為欠缺著一份穩定和心靈相契的感覺,而在內心深處,有著深深的遺憾。隨著日月遞嬗,年歲增長,自己似乎更加清楚聽見心底的聲音和渴望。也因著看到他對物質和金錢如一的癡迷和執著,心中的遺憾更是與日俱增……

  但,承襲於原生家庭的傳統婚姻觀,我不斷告訴自己:期待、忍耐,撐過去,生命總會有轉彎的時刻,漂泊的浪子,也終有回頭靠岸的一天。然而,多年來,就在自己孤擲所有情感和心意,苦心經營家庭,一心企求幸福和安穩的同時,益發覺得自己的生命和婚姻,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操控擺弄著。而且,當自己愈執著於自以為是的「幸福美滿」,甚至誓言「只要能挽回婚姻,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就愈覺得那股反作用力愈強大,而一切,也愈沒有改變的可能。告訴他:「我愛他,愛孩子,愛這個家,只要有一絲希望,我不願輕易放棄。」而他的冷漠不在乎,加劇了我心中不斷堆疊累積的痛苦和缺憾……

  所以,我終於做了一個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決定──放開手,讓他離去。

  分手,不再有情緒,更不想悲哀,篤定告訴自己:不要怨恨,只需釋懷。因為,我知道:十八年的婚姻,是我此生的功課和學習,一路走來,我獲得的,遠比失去的多。

  分離後,心中已不再有遺憾,因為,我已努力過。隱然看到的是,兩個生命本質和人生目標截然不同的人,就此分道揚鑣,各自走上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路。

  「走自己的人生路」,對一個多年來,總以為情感是生命的全部,以為擁有一個幸福安穩的家才是人生歸宿的我而言,無疑是個天方夜譚。

  於是,自己彷若一個學步的嬰孩,晃晃蕩蕩、跌跌撞撞,不知人生應何去何從……而此時,我已經四十二歲了。

  而這一切的迷惘和過往的癡纏,終於,在福智成長營找到了答案。

  法師和學長們的智慧話語,內心滿溢散發的自在歡喜,讓我看到人生的目標和希望,那種心靈相應的感動,讓迷惘忙亂的心,終可撥雲見日。

  「人生路」已然開展眼前,我知道,自己將何去何從。

  無盡燈之夜,點亮一盞小小燭光,如俊法師奇妙地引領我,在佛菩薩前,立下多年來心中最深最深的祈願。捧著小小燭火,願力真且大。

  觀想著:他就在我身邊,與我共同守護這盞生命的燈火,不為重逢,不求幸福,衷心祈願再祈願,願佛菩薩也能賜予他一個因緣,讓他也可以看清生命的真相,有一個心靈提升的學習契機,為自己無限生命和眾生利益而努力,如同,我今日可以擁有的幸福和感動!

  無盡燈之夜,願無邊,燈無盡,愛亦無盡。

  成長營的結束,是新生命的開始。逝去的,也許已無法改變,但,相信相信,我的生命將會從此不同……

  「我看到有隻麻雀落在地,看牠的生命似已到盡頭,我跪下將牠捧在手心中,牠輕聲對我說 朋友」……

  營隊中學的「送你一對翅膀」的歌聲不斷在耳際響起,在兩個月以前,我的名字就叫做「金雀」,而也真的有人喚我「麻雀」……

  感恩,感恩,再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