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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體時艱度難關
從電視新聞中看到水里山洪沖過的葡萄園，現場只剩下水泥樁、鐵絲網，與殘留的一些葡萄藤，連地上的表土都被「刮」個精光。一位住在台中東勢國中旁的居民，才聽見鄰居大喊「水來了」，馬上拉下鐵門往二樓衝，瞬間洪水也跟著穿破磚牆與鐵門淹進來，水退之後牆上的水痕高達一米八，現在要進出家門，除了得穿過厚厚的污泥，還必須小心爬過被水沖來的傢俱和疊羅漢的車子。 蔬果泡水設施毀 此次災情慘重，慈心農友也難倖免。颱風警報才發布，北區的慈心基金會就出動義工，前往宜蘭與新竹幫果農搶收水蜜桃。接著連日豪雨成災，農管義工更努力展開訪查，希望了解農友的安危與現況。相處幾年的農友知道慈心會有這個動作，有的會主動打電話來報平安，像新竹山區的徐進明農友就打電話來說：「我這裡交通中斷，停水停電，你們不必過來啦！不用擔心，我現在正在努力復耕！」其他的關懷電話裡最常聽到農友說的就是：「還好啦！」「沒事啦！」之類的話，可是當慈心人員親自前往的時候，看到田裡一片狼籍，損傷慘重，讓人心疼到眼淚差點都快掉出來了。 風雨交加的那一天，慈心有機驗證員曾思璇正巧拜訪南投埔里的農友，親眼目睹土石流所帶來的滾滾黃漿，猶如「黃河之水天上來」；當農友忙著採取緊急措施，她也幫忙遞水桶，她說：「在順境中的人，真的很難體會逆境中的苦。若不是親臨現場，實在無法感受到農友靠天吃飯的辛苦。」 根據農管義工表示，這一次的風災使中區農友的損失高達九成，南區也有七成蔬果受害，另外北區的農場損害較為輕微，損失約在二成左右。在台中縣東勢鎮的劉金榮農友，原本有一千坪農地，暴雨中河流改道，九百坪現在已變成河川地了！慈心義工去慰問他時，只見慈心有機驗證的農地標示牌孤零零地佇立在一小塊地！義工心情沉重，更感受到農友欲哭無淚的心酸。而專門供應中區芽菜的藍文忠農友不但種的芽菜全毀，設備也因為土石流衝擊受損。 南投是這次土石流情況最嚴重的區域，埔里的楊創發農友，近二甲的小麥草圃通通浸水。由於消費者購買小麥草以生食為主，泡過泥水的當然不能賣，加上棚架設備與覆蓋黑網都被吹壞了，損失超過三十萬元；而國姓鄉的黃作邦農友，高處的鄰田整個土石沖刷下來，他也難逃池魚之殃，百香果與木瓜，幾乎全部傾倒，加上聯外道路中斷，停水停電，復原困難。竹山陳榮良農友的香蕉折斷傾倒八成以上，雖然經過搶收，不過因為受損太多，必須重新栽種。嘉義的陳盈碩農友，原本每週可生產二千公斤的蔬菜量，但豪雨之後，農場的葉菜類都泡在水中，全軍覆沒，四分多地的網室傾斜，損失約五十萬元以上；另外，彰化陳慶輝農友露天栽種的二萬棵白花椰菜苗盡數泡水，只搶收到四十公斤的蚵仔白菜。 南區的慈心農友則是以露天的蔬菜受害較為嚴重。他們原本還預估受損率只有三成，推測雨停水退之後，蔬果應可慢慢恢復生長。沒想到積水退去以後連續幾天，南台灣艷陽高照，土壤中濃厚的濕氣，使地面像個大蒸籠，蔬果爛的爛，裂的裂，連耐雨的地瓜葉都爛掉了，整體受損率直攀七成，想進行復原工作，只好等土乾了才能整地重種。 涵養水土數十年 敏督利颱風造成山河變色，不過中南部還是有一些農友幸運地閃過這場災難。台中梨山災情慘重，不過種蘋果的邱錦城農友，因為在坡地上細心地以石塊做了坡坎，每一層還有茂盛的野草覆蓋，颱風過後只有少許果樹傾斜，其他並無大礙。同樣在梨山佳陽部落的劉德清農友，種蘋果已經二、三十年，園內草生栽培，草長及膝，蘋果樹都沒損傷；可是隔鄰的果農就沒那麼幸運了，因為先前將果樹全部挖起，改種高麗菜，所以在這一次的豪雨中，連土帶菜都被水沖走，損失慘重。 台中市北屯區的鄭清新農友，二十年前從父親手中接過一甲多的梨園，雖然眼見附近鄰居紛紛將田改為廠房出租，但他一心想守住父親的果園，所以一路堅持走下來。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曾使用除草劑，但隨即發現土質起變化，從此不敢再用；二十年來草生栽培，梨樹與雜草共存共榮。這一次颱風過境，大水雖然漫過園邊的溝渠，淹進果園，但是水退之後進去查看，只見幾顆落果，沒有其他損失。這些農友園子裡的果樹都是二、三十年的老樹，根系深入、抓土力強；由於多年來養土護土的心血，當大自然反撲經過他們的農場時，就能輕輕躲過。可見儘管天災難逃，如果沒有人禍，也不會造成那麼慘重的損失。 相知相惜農友情 如同以往，颱風後全省菜價大漲，許多蔬菜類的零售價都比平時貴上五倍之多。還有菜可以收成的慈心農友，不但沒有提出漲價的要求，仍然依照契約，把搶收回來的蔬果悉數交給里仁公司。里仁的菜價並沒有跟隨「漲」聲起舞，依然維持原價供應，農友為什麼沒有跟著哄抬價格，或乾脆把菜賣到傳統市場呢？這就是誠信社會的美。 農友們憶起過去生產過剩或是病蟲害嚴重的時期，里仁總是伸出援手，鼓勵消費者和他們一起共度難關。有一回農友好不容易辛苦培育出有機西瓜，不料收成時剖開一看，裡面的果肉居然是白色的，這種產品在市面上根本賣不出去的，里仁為了鼓勵農友，仍將這些「貧血西瓜」接手過來，並秉持誠信原則，賣的時候還先跟消費者說明原因，並切開讓大家試吃，覺得可以接受的人再買回家。多年來的互相扶持與相知相惜，讓農友即使面對菜價高漲的暴利，也不為所動。 看到生產者與銷售者彼此惺惺相惜，以及不計個人利害的胸襟，身為消費者的我們應該怎麼做呢？也許「心懷感恩，互助合作」是最重要的。當初支持「貧血西瓜」的用心，正可再度發揮；大家都需要蔬菜，自己少買一些，就有更多人可以買得到。如果心懷僥倖，以利為重，趁著里仁不漲價就大肆採購，就愧對農友的這份善心了。 如果可以的話，大家不妨多購買冷凍與加工蔬菜，例如當季的花生、毛豆莢、玉米塊、玉米罐頭、蘿蔔乾、筍乾等，水果類如高接梨、芒果等都是不錯的選擇。颱風前搶收的桃子有的不夠熟，也許吃起來有點青澀，但是醃點糖吃也別有一番風味。天災過後，這些碩果僅存的有機農產品更顯稀貴，期盼大家能與慈心、農友共體時艱，一起度過眼前的難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