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傭的囝仔(之一)

台北 美言


  正帶著小朋友用牙刷清洗玩具,大家認真地學著,也玩得很高興。忽然,「老師!小真哭了。」哭聲變得更響亮了。「怎麼啦?」聽到她嘴裡發出一大串嘰哩呱啦的聲音,就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唉!又是一個外傭帶大的小孩,班上類似情形的小孩還有四五個,這些小孩在班上或多或少已造成一些影響,他們像顆不定時炸彈,三不五時就出一些小狀況,讓課程無法順利進行。

  經過這些年的教學經驗,我發現外傭帶大的小孩普遍有一些共同的現象。由於他們一出娘胎,就由外傭一手帶大,與外傭密切接觸的結果,使得他們的發音咬字極為含糊,像ㄐㄑㄒ等音根本無法正確的發出,要不就是無法表達完整句子,詞彙不足、語法結構紊亂,老師同學聽不懂他們說些什麼,孩子的挫折感很大,所以在得不到回應時,他們就只好用哭鬧表達不滿,直到他們的問題獲得解決;甚至有時他們就乾脆動手,用「搶」的來達到目的,更嚴重的是有的小孩會有暴力行為,稍不順心就揮拳,把其他小孩打得流鼻血、破皮的情形時時可見。

  此外,外傭為求安寧,只要小孩子聽話,不吵不鬧,一切就都依著他們,所以生活上的各種事務,如:吃飯、穿衣、穿鞋襪、收拾玩具等都由外傭代勞,養成了他們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習慣,一旦上學,對學校老師的要求,譬如午睡後將小被子疊好、收到櫃子裡;或收拾玩具、自己穿鞋襪等,他們都不能配合,只會呆坐一邊,不高興就放聲大哭;吃飯時,他們也不能安靜坐好,坐姿極為不雅,不是翹起二郎腿,就是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老師花了很長的時間幫他們糾正這個習慣,但直到畢業時,他們那副懶樣子偶爾還是會出現。

  有的小孩可能是在家裡看到父母對待外傭頤指氣使的態度,也有樣學樣地使喚她做事,一付小大人的口氣,老氣橫秋的訓斥模樣,讓人看了哭笑不得。有時她們會表現出一種「妳是我們花錢請來的」,所以看到什麼自認為「不對」的事,就會當著外傭的面,向父母打小報告:「黛比今天做了什麼、什麼事……」還有一種相反的情況,則是把外傭當成娘,黏外傭黏到不行,吃飯睡覺亦步亦趨,不能離開視線,否則就是大哭大鬧。

  總而言之,看了這些形形色色外傭帶大的小孩,我內心只有一個呼喚:各位為人父母的家長們,你們作牛作馬,一心一意要給孩子最好的,請問你們眼中的「最好」是什麼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