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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有機生活─海闊天空
感謝出版者同意本刊轉載「海闊天空」一文，妮爾文筆細膩，文中讓我們看見保羅•紐曼父女的慈悲心懷，也讓我們看見世界的美好。 「如果希望世界改變，必須自己開始改變。」 「不論你有什麼夢想、什麼意圖，馬上去做，勇於嘗試才可能激發天份、力 我的父母都是非常有成就的人，但是對我而言，他們並非一直頂著明星光環，絕大部份的時候他們只是平凡的父母親。長大之後，我決定知恩圖報，從那一刻起，人生有了重大的轉變，我發現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不是因為父母提供我良好的環境，而是他們的一言一行啟發了我，讓我知道什麼叫做謙卑與開闊。 就我父親而言，演藝生涯、賽車、經營食品公司，樣樣皆成功，但是，如果你問他有何感想，他只是淡淡的答：「運氣好。」我想運氣是有的，不過那是毅力與努力的副產品。我母親也是，雖然在舞台上發光發熱，但是對這樣的成就，她卻很少拿出來高談闊論（其中還包括維持家庭的重擔）。 由於謙遜在心，我的父母對人一向十分慷慨，他們內心覺得，既然上天賜給了這麼多好運，就應該回饋社會。說這是我們家的座右銘並不恰當，而公司所有的利潤都捐給慈善團體，也不是源自於這種想法；父親真正的體悟（而且對我告誡再三）是：「施比受更有福」。就某種層面來說，我們的付出是為了自私的理由：有意義、有成就感，而且還能帶來喜樂。 「利潤都捐給慈善團體」並不是我爸爸哪一天心血來潮，所想出來的行銷手法，一直到公司營運的第二年，他才願意讓這件「小事」印在產品標籤上，甚至只用小字印刷。對我爸而言，四處宣揚這樣的理念有點多餘，而且會讓好意大打折扣，他說：「真正的慷慨，要默默付出才算。」後來因為有人對他說，宣揚是為讓更多人參與，他才勉強答應。 父親也常說，最高形式的慷慨就是給人一份良善的工作。 毫無疑問，紐曼有機食品公司從一份沙拉醬食譜起家，慢慢成為頗具規模的食品公司，二○○二年營業額高達一億二千五百萬美元，這一路走來，當然提供不少工作機會。從農夫、卡車司機、包裝員到送貨員，很多家庭都參與了紐曼有機食品公司的生產過程，而公司的慈善金也回饋給這些家庭所在的社區。 不過，慷慨不僅是施予，更是一種生活方式、一種態度，對自己、對他人、對其他生物，還有對自然界的一切都該如此。慷慨就是尊敬、關懷，就是感謝我們身邊所擁有的一切，拒絕破壞或消減他人的希望與喜樂。看到別人的幸運，我們微笑以對，這是慷慨；對需要的人伸出援手，這是慷慨；與剝奪相對的行動就是慷慨。 用高標準來自我要求，難免會有挫折與失望，彼特．席格（Pete Seeger，美國民謠老將）在八十二歲時就曾經說過：「我的人生體驗是：有好必有壞，有壞也必有好。」謙遜是我經營公司所學到的第一課，不過也要懂得接受現實，雖然生態與環保是我們的理想，但是在現今的環境下，還是避免不了使用一般的方式。我們銷售產品時使用能源、雇用運輸工具，也加上包裝，不過，我們力求讓衝擊減至最低。當然，紐曼有機食品公司一本謙虛之心，不斷力求改進，自我批評。支持有機農業、贊助慈善機構不代表我們不會犯錯，事實上，正因為有這樣的目標，我們應該扛起更多責任。 倚風．邱納德（Yvon Chouinard）是我的好友兼「巴塔哥尼亞有限公司」（Patagonia, Inc.）創辦人，他創立這家環保製衣廠時，用另外一種方式表達了同樣的難題：「不論製造什麼，都會污染環境。」幾經思索之後，他發現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品質。「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提高產品的品質，讓衣服很耐穿。」倚風（還有我）好幾次差點低頭認輸，關門享受沖浪去，但是過不了多久又手癢難耐。 提到慷慨，大多數人都想到金錢。財務上的捐獻當然是慷慨的表現，巴塔哥尼亞每年會把銷售額的1％，或是稅前盈餘的10％（看哪一種計算方式金額比較大）捐給環保團體。從一九八五年到現在，總共捐出一千七百萬美元。同樣的，創立二十年來，紐曼有機食品公司已經捐出二億美金，給教育和環保團體。不過我們之所以發揮影響力，不僅是因為金錢的援助，更是因為風行草偃之效，引導其他企業、消費者和政府政策，走向更美好的境地。 不知道我有沒有提過，我之所以喜歡我的工作，是因為我自己也能獲益！在這個圈子裡，我結交了很多有趣、慷慨、熱情的朋友。結識了許多農夫、同事、天然食品店老闆和廚師，讓我的工作深具意義。我越是鼓勵他人，自己受到的鼓舞也就越多。提攜別人就是贊助自己，不論你是學生、家庭主婦、小工人，或是大銀行家，都可以滋養身邊的人。你應該注意到了：一旦你開始分享所有，人我之間的界線便消失於無形。 我知道紐曼有機食品公司所發揮的影響力，其實非常有限，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我想凡事都一樣，有總比沒有好，所謂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成敗並非判斷價值的唯一標準，有一份心就是可貴的能量。 不論經營公司、慈善事業、有機農場、社區服務，最初都只是小小的想法。剛開始總是要有一個心胸開闊的平凡人，然後發揮出平凡的特質，雖是你我都能做到，但必須要有堅強的意志，而堅強的意志是可以鍛鍊的。 培養開闊心胸的第一步就是要有細膩的心，簡單的說，注意周遭的一切；深入思考來龍去脈，對你所做的、所經歷的，還有影響的範圍都要留意。你可以說，這是「因果」或「該怎麼收穫，先怎麼栽」，也可以說是「怎麼去，怎麼回」，重點是，你所付出的不僅影響周遭世界，也會影響自己。 反過來說，如果你對自己的意圖與行動後果完全不在意，那麼很容易失去方向，任意漂浮，直到完全迷失在無盡的疆域之中；或者你到了目的地，卻完全忘記沿途的風景，虛度一生。心胸開闊的人會時時懷抱感恩之心，隨興之所至，用各種方法謝恩：聽朋友吐露心事、禮讓行人、跟收銀員問候、教別人怎麼讀書，還有許多數不盡的方式。 這本書所談的概念很多都相當沉重，但不必用貢獻多少來決定生活的一切，也不需要把自己綁死。從簡單的地方開始就好：實話實說、尊重他人、為自己負責。你所釋放的光與熱，會先影響自己，然後是你的鄰居，再下去就是整個社區、你的政府，然後整個世界。開闊的心胸是具有感染力的。 我爸曾經說：「如果大家都知道，給予原來這麼令人愉悅，他們就不會老死不做。」到頭來，也許你會發現，施比受其實更有福。慷慨不是美好生活的結果，而是通往美好生活的一條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