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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的真正味道──參加「桃園縣新進教師研習活動」有感
「葉大雄！把手機收起來，上課是不可以打手機的。」 「打手機又怎樣啦，妳可以打，我就不可以喲？」 「你這是甚麼態度？你到外面罰站去。」 「站就站啊，妳兇甚麼兇！」 這是十一月四日在楊梅陽心國小的大會堂，為桃園縣二百八十四位新進老師舉辦研習活動時所演出的一齣戲。主辦單位桃園縣政府教育局局長張明文看到現場將近三百位福智文教基金會義工賣力的演出與服務後，他感動地說：「人最重要，人對了，就好辦；學校老師提升了，教育問題就會改善，謝謝福智文教基金會願意承辦這個研習活動。」 這是真的嗎？ 這場為期一天的研習課程，第一個上場的，就是針對新進老師所演出的戲劇「教學現場面面觀」──一位充滿抱負與使命感的新進教師，滿懷熱忱地踏進教室，卻在學生不斷地挑釁與敵對中，屢遭挫敗。 舞台上，幾位演員繼續言辭交鋒，上演著師生衝突的一幕。當看到學生氣沖沖地走出教室，留下錯愕的老師，我實在有點忍不住，轉頭問旁邊的義工：「這戲，是不是太誇張了？現在的學生會對老師這麼兇嗎？」那位義工媽媽聳聳肩，神情一樣疑惑。看來，我們兩個四年級的老媽媽都很難想像，現在的孩子真的這麼難教嗎？我也有點擔心台下的這群新進老師，會不會覺得劇情太誇張、不切題？但老師們都看得很專心，有人還隨著劇情和旁邊的老師交換意見呢。 轉念之間 大不同 接下來的課程「分組研討」時，很多國中老師表示，自己也遇到類似的問題學生，甚至還更嚴重，這齣戲活化現今日益嚴重的師生問題和教育困境。有位國中老師告訴義工，原本一直苦惱於問題學生帶給她的困擾，但透由研討分享，她驚覺自己已不知不覺在追求成就感，所以一直逼孩子聽從；她也反省到，老師應扮演的角色是為孩子的長遠未來做準備，而非只求眼前的課業成績，老師要釋出真心的關懷，在孩子心中種下正確的觀念，雖然孩子可能沒有辦法馬上接受，但有一天需要時，一定會用得上。 老師們對戲劇的認同與回饋，讓我原先的掛慮放下了，卻又為現今的孩子更擔心──教育聖堂怎會變成這樣？這群不過比學生大十多歲的新進老師，該怎麼教導學生？幸而，有多位老師也上台分享，當遇到所謂的問題學生，為師者，又是如何帶著孩子一步步的走過來？
如果你認為學生是來找麻煩的，就會選擇放棄；如果認為他是來幫助自己成長的，就會去接納他、愛他；這一線之隔，就在我們的一念之間，心轉過來，也就有勇氣面對教育的困境。 青溪國小的萬老師曾經遇到一名學生，教過他的老師都很頭疼，因為沒有人能讓他寫功課。後來，這位學生到了萬老師的班級，老師儘量去找孩子的優點，結果發現他很有禮貌，會向老師問好、說謝謝，萬老師就將這個優點擴大，當著全班誇讚他，並引導他寫功課，有寫就鼓勵，短短一個月，孩子竟然會背九九乘法表了。 萬老師覺得，當孩子覺得老師接納他，就會願意和老師交心。不同的期許，孩子就有不同的表現，這就是愛的力量。
另一位國小老師的分享，他有一年教到一個轉學生，行為非常頑劣，常欺負同學，而且會在公眾場合用髒話罵老師。可是這位老師並沒有放棄他，還非常注意他的行蹤，只要沒看到他，就會到訓導處廣播找人。有一次剛廣播完，學生突然滿頭大汗地出現眼前，因為他覺得，以前的老師都不理他，只有這位老師在意他，有種被關懷的感覺；不僅如此，他的行為和態度都漸漸改變，乃至於會主動告訴老師放學後要去哪裡。 有一次學生告訴老師：「昨天去打撞球。」原以為會被數落，沒想到老師笑說：「唉呀！這種事，你怎麼不找我？」學生愣了一下：「為甚麼要找妳？」老師回答：「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保護你的安全呀！」 最近學生又對這位老師說，畢業後要到老師家當僕人。老師嚇一跳：「我的家教很嚴呢，你的粗魯會把我父親嚇死！」學生說：「不會，我要當您最親近的僕人！」
還有位國小老師覺得，應該用心關懷學生、給孩子需要的，而不是一味要求功課。她教的三年級班上，有個小女生，蓬頭垢面、衣衫亂穿，上課也無法專心。後來才知道，她的母親常不在家，哥哥會欺負她，所以常常傷痕累累到學校。這位老師知道孩子需要的是愛，就想辦法照顧她，幫她準備早餐、教她穿衣服。 有一次要去上游泳課，孩子杵著不動，老師催她趕快去上課，小女孩以渴望的眼神望著老師：「老師，您可不可以站起來？」老師笑著問，你要做甚麼？孩子說：「老師，我很想抱抱您。」怯懦的聲音讓老師好心疼，馬上給她一個最溫暖的擁抱。
一位國中老師說，通常有問題的孩子，家庭教育往往也會有問題，例如缺乏親人的關心。如果老師能真心的關懷，用鼓勵和讚美代替指責，孩子會有感覺的。 他教過一個問題學生，有連續殺人、慣竊的前科，在學校很出名。記得第一天見到這名學生，他就微笑著打招呼：「你好啊！你長得很可愛。」由衷地讚美，讓學生對老師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接下來的日子，老師以平常心，適時關心學生，雖然孩子還是不斷犯錯，但在心底深處，老師的話逐漸有剎車作用，衝動時總會想到老師，感覺這樣做是不對的，雖然還沒有辦法一下子改過來，但已經不會像以往那樣會攻擊人了。 後來這個學生因為犯案被關，請探監的家人轉告老師，希望老師去看他。當老師出現面前，孩子紅著眼眶說：「老師，我做錯了，我會改。」直到現在，學生都還和老師保持聯絡，因為他知道老師關心他、不會放棄他。
幾位老師的分享，讓現場加溫不少，我也越聽越喜悅。更窩心的是，基金會所屬的教師聯誼會二十幾位高中和中小學老師特別從台北趕來會場，加入討論並提供教學經驗──當面對外在種種不理想的困境時，如何換個正向角度去面對周遭人事物；只要方法正確，最後將會發現，不但學生成長，快樂和希望也會回到自己身上。 聆聽這群長期努力於生命教育的老師述說諸多感人的親師生故事，讓人備感溫馨與鼓舞，很多新進老師趁機向前輩請益。來自觀音鄉大潭國小的黃老師開心地說，透由今天的研習，才知道有一群特質和她很相近、一樣愛孩子的人在這裡努力，感覺好親切。青溪國小的萬老師笑說，原本報到時心裡想：「啊！又是研習。」可是整天下來，覺得和以前的研習會不一樣，不但採取互動方式，而且注重的是心靈提升。 找回教室裡的春天 當老師們在各教室熱烈討論時，大會堂的義工也忙進忙出地準備茶點，並且在每個研討桌插上一瓶有機花，鮮艷嬌嫩的百日草依偎著神采奕奕的向日葵，整個會場果然生氣蓬勃，也紓解了老師們一天的疲憊；最後，這群桃園縣教育界的新新掌舵者，就在義工們齊心合唱「送給你一對翅膀」祝福聲中，開心的迎向充滿挑戰與希望的未來。 看著老師們踏著輕鬆的步伐離開，原本對現今教育不免憂心的我，也隨著信心倍增。尤其是基金會台北學苑李永晃主任的分享，他求學生涯遇到三位好老師，幫助他順利升學到出國讀完研究所；回到台灣，更遇到今生最好的恩師──日常老法師，讓他的生命有了大轉變，重新認識生命的方向。讓人覺得，教育工作真的是一個神聖的使命，就像教育局張局長對所有老師的期勉──做一個真心關懷、陪伴學生成長的好老師，會讓孩子終身感念，這就是教育的真正味道；老師提升，教育就有希望，這也是舉辦教師研習活動的目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