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紅菱

台北 木捷


  菱香舟影,秋天美事。當菱角陸續開出藏在葉片中的小白花,花落結果時,生出綠色的小菱角,漸漸成熟變成像似元寶的紅色菱角。經過七、八個月的生長期,終於等到划船採菱的時間了,然而,台南官田嬌嫩的有機菱角田,怎堪得划船採收,當然是親身下田採收囉!

  就在十月下旬的兩天假期,慈心基金會的盧嘉東與張建華分別帶著義工來到官田採收第一批的有機菱角。事前張建華按照採收一般菱角的概念,特別交代義工穿著長褲下田,以免被菱角的葉緣割傷,還貼心地準備了許多橡皮筋綁長褲管,避免下田時,水會隨著褲管往上竄。

  雖然已過秋分,南台灣的太陽依舊熱情,陽光灑在菱田上分外光亮耀眼。採收前,義工先分兩路田間巡禮,了解田間的自然生態。之後,主人李价斌提醒大家:「採收時,最好輕輕地從旁邊撈起菱角植株,找尋紅色成熟的果實,再檢查一下菱角翹起來的兩端是否堅硬,若是堅硬,才可摘下藏在葉梗下的果實。果實放入盆後,記得要將植株翻回去,它才可繼續生長。」看他珍視的程度,好像對待嬰兒般的柔軟與愛惜,而我們豈知箇中的辛勞與艱苦。

  義工們綁緊長褲管蓄勢待發,似乎要大顯身手。大夥手拿著盆子,一步一步踏入泥濘的田中,舉步維艱。好不容易站穩了腳步,發現有機菱角的葉片扁平而光滑,葉緣柔軟,肌膚不怕被割傷。照著主人的吩咐輕輕地撈起一棵浮菱,拖起細長的根鬚,發現珍寶似地摘下果實,每顆浮菱大約只有一、兩顆果實。摘了半天,盆子怎麼還沒裝滿呀?大夥繼續努力在水中挖寶。哎呦!突然傳來驚呼聲,原來是有人跌入田中,別擔心,含有豐富的有機質,雖是一身的污泥,或許是最流行的護膚保養,花錢都買不到的喔!

  採收後,義工迫不及待地回家煮菱角,按照李价斌的烹調方法,用電鍋煮較能保存香氣,內鍋的水需淹過菱角,外鍋大約三杯的水即可,當菱香四溢,消除了一天的疲累。煮熟後的菱角為深淺不一的咖啡色,色澤愈深愈沉重,外殼軟硬適中,用手就可輕易地對半撥開,米白色的果肉吃起來香鬆綿密。據說菱角具有豐厚的澱粉質、蛋白質、維生素,含有鈣、鐵、磷等多種礦物質,是秋日養生最好的食材之一。市面上的菱角大多已薰成一致的黑色,外殼堅硬必須用工具才能切開果實,吃菱角時,手上還會沾著黑汁。

  採收的這一天,菱田上雖然沒有見到水雉的身影,害羞膽怯的牠一定能感覺這群人的善意。期待有一天,除了水雉能在此棲息繁衍,萬物和平共處,更期盼溼地的自然生態風華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