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滋味在心頭

台北 慧俐


  儘管福智團體倡導洗腳活動已經多年,大家都認為很有意義,但因為孩子們都已經成長,所以我一直都沒機會體驗幫親人洗腳的感動。這次福智板橋教室舉辦洗腳活動,我因此躍躍欲試,決定邀請婆婆來參加。

  雖然婆婆一直嚷著不好意思,但在先生的鼓勵下,婆婆還是答應了。其實洗腳之前,我心中好玩的成分大過於真誠,但在主持人引導之下,我仔細地看看婆婆的雙腳─雖然她已經八十二歲了,但腿上除了一些老人斑外,皮膚依舊細緻,只是那一條條青色彎曲的血管瘤滿布小腿的內側,那是懷孕時留下的紀念。

  我一邊按摩,一邊想著,婆婆生過七個孩子,一個個拉拔長大,這些都是她生命的烙印。即便八十多歲了,這些辛勞的印記仍然跟隨著她,雖然有點不忍,但又何妨?這是個美麗的印記!洗腳讓我知道婆婆就是這樣走過青春歲月的。

  當下好感恩婆婆,感恩她的辛勞付出,教出這麼好的孩子當我的先生,也感恩她的包容,即便我無法每天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她也從不要求,我何德何能受此恩寵?

  想到此,感恩的淚水不斷地落下,我不自覺地向婆婆說出了內心的感謝,這是一個比我的親媽還親的婆婆,讓我永生難以回報。

  我也想起了我的親媽,以前我對她總是一言九「頂」,現在的我,也好想幫她洗腳。記憶中,媽媽的腳和婆婆不一樣,她的小腿胖胖的,光滑圓潤,可惜媽媽已經往生多年,真的是子欲養而親不待,徒留深深的遺憾在心頭。

  洗完婆婆的雙腳 ,接著女兒幫我洗,在洗與被洗中,角色雖然不同,但卻讓我更加體會一個媽媽的心─即便付出再多,她永遠不會需要兒女的回報。我能體會婆婆及媽媽當年的心境,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只要孩子乖巧,只要孩子平安,多少辛苦,多少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眼前這個女兒,她曾經讓我如此擔心、難過,但我咬緊牙關,不願放棄,一路辛苦地陪她走過,如今也許是真的懂事了,變得好貼心。

  於是我放鬆了心情,任由女兒輕輕地按摩,因為這是我該得的,一如婆婆所該得的一樣。女兒或許心有所感,當最後母女擁抱的那一剎那,她緊緊地抱著我哭了起來,我拍拍她的背,心想:「孩子,我們彼此心照不宣,你走過的路,我也曾經走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們學著珍惜眼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