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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母親節
「請說出母親最愛吃的三種食物。」這一題難不倒大姐，一向孝順的她，一下子就順利過關，母親笑得開心，讓後面的人增加不少信心，其實題目並不難。 「請模仿母親懷孕的辛苦。」原本身材就走樣的先生抽到這一題，誇張地在襯衫裡塞個抱枕，大腹便便的他，簡直就快要臨盆了，挺著肚子快步行走，這下子當然被有經驗的人好好地修理與指正一番，他豈知臨盆前腹部下墬的舉步維艱。有人被修理，有人開始擔心了。 「請幫母親洗腳。」剛好是七歲的小孫女抽到，她的母親趕忙說：「那就改幫阿嬤洗腳好不好？」當然好啊！小表哥一起來幫忙，一人洗右腳，一人洗左腳，小手在阿嬤的腳趾搓來搓去，阿嬤癢得笑呵呵。一幅祖孫和樂的畫面，怎不吸引人。 「請說出母親國曆及農曆的生日。」這題似乎很容易，但是被糊塗的兒子抽到，卻變成不容易的事，因為他只記得我的國曆生日，至於農曆生日，他向先生投以求助的眼光，幾經暗示他竟然都沒猜中，只好公開接受處分，當場罰寫一百遍，以表懲誡。我暗自竊喜，這下你該記住了吧！ 「請為母親歌頌一曲。」嗓音渾厚的大姐夫，終於有機會一展歌喉。他似乎有備而來，帶著小抄賣力地演唱；此時，身邊開始出現舞群助興，沒經過排練的舞群，時常撞在一起而跌倒，前仆後繼，只為博得母親的歡心，這份心意大家都感受到了。 「請對母親說出感恩的話。」弟弟抽到這題，自然地跪在母親面前，抱著母親的雙腳直說對不起。多年前，心高膽大的弟弟，投資股票失敗，讓母親整日憂心忡忡，母親不忍他債台高築，只好代他向父親求援，讓他度過經濟難關，並痛苦地承認教子無方。只見他懺悔與感恩的淚水，再也無法止住，畫面突然停格了，感動的淚水在許多人的眼眶裡打轉。 是天意？是巧安排？似乎每個人都抽到最恰當的題目，我的心突然顫抖，難道這是母親給我們報恩的機會？這天夜晚，母親高興地不捨大家離去，她享受著快樂時光，甚至臨睡前還與父親一起回憶，年經時教養子女的苦樂歲月。 母親要的不多，只是一個簡單的家族聚會，不一定佳餚滿桌、不一定紅包滿滿，花點巧思，她就開懷地滿足。這個聚會是母親生前，最後過的一個母親節，雖已多年，仍深烙在我的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