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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愛在我心
想壞的種子，埋下了…… 幼稚園開始，我就喜歡偷錢；國小五年級拿把大剪刀刺穿同學的虎口；剛升上國中，以為像國小那樣書隨便讀就可以了，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全年級九百九十個人，我排名九百多，從此對念書沒了興趣，不管別人怎麼想，我高興就好，即使傷害別人也無所謂，只要我爽。 截至國一為止，我覺得自己應該都還只是調皮而已，真正變壞，是國二的時候吧！因為不愛讀書又調皮，在那個很重視成績的明星學校，自然是老師及同學的眼中釘，比較費力的打掃工作落到我身上來，出了一點小差錯，就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有一次午餐時間，我提著垃圾從教室後面穿過走道要去外面倒，幾個原本就看我不順眼的好學生，在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就跑去跟老師說我很噁心，在他們吃飯的時候故意在他們旁邊弄垃圾，讓他們很倒胃，結果我又被老師抓去訓了一頓。那次心裡真的很委屈、很不好受。從此恨透了老師，恨透了所謂的好學生，恨透了念書，一種想變壞的種子在心中悄悄地埋下了…… 目無法紀的生活 「對！我就是爛，現在也只是爛得剛剛好而已，我要讓你們看到更爛的我。反正我再爛，你們也沒辦法對我怎樣！」警告、小過和大過被記太多了，爸媽也打慣了，罰寫課文也不痛不癢，要我轉學，了不起我死賴著臉不走，你們能奈我何？ 之後，我開始過著一段目無法紀的生活，在路上砸車、在學校砸玻璃，上課的時候跟老師嗆聲、坐校車時拿著BB槍打路人，用水球砸機車騎士、破壞學校的配電箱，學校辦演唱會時從五樓拿水桶丟歌星的保母車，欺負乖乖牌的同學，作弊被抓到死也不承認還罵老師三字經，沒事就叫人進廁所揍一揍，拿拖把當武器打同學連拖把都打斷了，用夾垃圾的夾子劈同學（我記得他好像有去醫院縫傷口）、用冥紙撒老師的辦公室，在教室及廁所縱火、先把整間教室弄濕再用滅火器狂噴，拿鞭炮到學校炸、用甩炮丟學弟……什麼樣的事都做。 國三時，有些同學已經推甄上高中，上課的時候可以在後面小聲做他們的事，不要影響到老師上課就好。我也打算聯考隨便考就好，跟他們在後面一起玩，反正基本上所有的老師早就都放棄我了，也不理我，只是偶爾看我講話太大聲，會叫我小聲一點。 有一次心情剛好很差，邊打撲克牌邊罵髒話，老師請我小聲一點，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就將椅子舉起，從教室的最後面摔向黑板，差點砸到老師，老師被我嚇到，我更得意，他那張漲紅的臉我一直記得。 老師！對不起！ 想當然耳，這樣的學習狀況，要怎麼跟別人考聯考？只能在高職和五專中間抉擇，由於高職還要考一次四技二專，我當然選擇念五專囉！這跟我以前想像的不太一樣，我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是很順利的國小、國中、高中、大學然後研究所，之後每個人都會有很好的前途。進了五專，覺得好像我比想像中的身分低了一階。不過慶幸的是在五專所遇到的老師，都是真正從我們的生活著手關心，並不會要求成績一定要多好，而是把我們的生活教育視為最重要，也完全沒有老師的架子。不管是上課或下課，老師都是我們的朋友，可能我們還是會有點沒大沒小，但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要「尊重老師」。 當老師認真地在跟我說話時，我感受到老師的關心，只是年輕不懂事，還是會跟老師耍耍嘴皮子，但會把老師的告誡記著。因此，在五專我的行為漸漸被老師改善，從做壞事再變回以前的調皮，衝動的脾氣也收斂不少。 五專三年級時，在路上和警察有了衝突，被狠狠地揍了兩拳，馬上到警察局到案，緊接著打電話給老師。不到十分鐘老師就到警察局，令我很感動；如果是國中的時候，大概沒有老師會理我吧！很慚愧的是，還記得那天是期末考的最後一天，老師發完註冊單後還特地叮嚀我們，不要在暑假讓她接到「老師，我是某某某，我在警察局啦」的電話，結果才不過半小時就讓她接到了！ 心情隨著老師轉 快升專五的時候，得知插大考試的資訊，我因此有了一線生機，可以進入夢想的大學。但所有的同學都是準備念二技的，聽說插大很難考，我沒有信心可以上，為此煎熬了大約兩個禮拜。老師每天開導我，不斷地鼓勵我、給我信心，並且替我做了抉擇，從此我定下心來全心準備插大考試。努力了一年，我終於如願考上了大學，興奮地衝到老師家裡，跟老師報告這個好消息，看到老師臉上欣慰的笑容，很開心。 其實那時候我爛不爛、好不好，好像決定在老師手中：國中老師覺得我表現不好，偏激的我就只想著要表現更差給她看；五專老師對我抱有期許，也因此想努力表現出最好的自己。找完五專老師，帶著一種驕傲的心情去找國中老師，表面上是跟她報喜訊，讓她知道我上大學了，但其實我內心的想法是：「怎麼樣，曾經這麼差勁的我也是可以讀大學，也可以變成妳心目中的好學生！」現在想想當時的心態，真是慚愧。 在校園遇到幸福 二○○五年夏天，我回到自己想像中的正常軌道，雖然中間的過程不是上高中，而是五專，但我終於回到理想中的軌道了。到了大學，有因緣進入梁寶芝老師的實驗室當專題生。二○○六年夏天，在學校看到了全國大專生命成長營的海報，有點想參加，但沒有很大的動力，過了幾天剛好梁老師要我參加看看，就這麼樣，結下了跟福智的緣。被善業綁著，我很享受。 在那五天四夜的營隊，給了我很多的啟發，最最重要的就是「孝順父母」以及「觀功念恩」，現在還不是做得很好，但我儘量在學。在梁老師的實驗室兩年，老師教了我很多東西，不只是課業上的，老師更重視我們心靈的成長與茁壯，希望我們常觀察周遭親戚朋友、學長和同學的優點和恩情，希望我們做事情有方法、有次第，希望我們運動，希望我們立志、對未來有目標，希望我們多造善業，希望我們可以了解業果法則，希望我們能重視環保的問題…… 老師對我們的照顧是全面的，就好像每個學生都是她的小孩一樣，而我，也將老師當媽媽看，像敬重媽媽一樣地敬重老師。若有學弟問我選擇專題老師的事，我最常說的話就是：「在你大學時期如果沒有遇過寶芝老師，你不會覺得這對你的人生有什麼影響；但若是你遇到了老師之後，再去細想，要是沒有遇到她，你會後悔，非常後悔，因為在大學裡，很難遇到這麼樣的一位好老師。」平時生活中有許多的困擾，也許是感情的問題，也許是對自己未來的不確定，也許是對生命意義的疑惑，也許是和家人相處的情形，每每找老師聊聊，就可以有很大的改善。老師總可以用很簡短的小故事啟發我不同的想法，或許那個小故事和我的問題沒有直接的關係，但它們的道理都是相同的。 之所以老師有這樣的能力，我想是來自日常老和尚及廣論的力量吧！還記得老和尚的弟子如英法師曾到學校來演講，主題是「在校園遇到幸福」。法師問我們在學校裡什麼是幸福，我在我的本子裡寫著「在學校裡碰到一位不只讓自己在知識上有所增長，也會關心自己，讓自己的心靈有所茁壯的老師，就是幸福。」 是的，我的幸福就是遇到寶芝老師。當然不只寶芝老師，在大專班，也受到許多老師的照顧與教導，志宏老師、文英老師、慧姿老師、祥鈞老師、雅芬老師、焄溱老師……還有很多我還是記不起名字的老師，對不起，我真的不太會記名字。很謝謝所有的老師，大家都很真心地關懷每一個人，只要我們做了一點點好事，就會說：「好棒喔！好棒喔！」這樣叫啊叫的，很特別的一個團體，很特別的一個環境。 其實沒有被放棄過 寶芝老師和大專班對我最大的改變，我想我可以舉個例子說明。前面提到過上大學時，我帶著示威的心情去找國中導師，而在去年研究所推甄放榜的當天，我立即又去找國中導師，但這次我帶著的心情是：「老師，您知道嗎？我已經不一樣了，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壞學生了，希望您也可以為我感到驕傲。」我就是帶著這麼樣的心情去找老師。 說真的，那個時候的我實在太叛逆了，所以我根本記不得她對我好不好，即便她對我好，我也會覺得她是在找我麻煩。但我現在就是想感謝她，因為那一段過去，推動我往後想要往上爬的力量；她那時常常罵我，一定是非常的關心我，不然她那時可以不理我的，沒有人會想要對一個不關心的人發脾氣。那一次拜訪她之後，我更覺得應該感謝她了，因為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原來我從來沒有被放棄過。 後記： 其實就如同大專班慧姿老師說的，很多人的背後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我何其有幸能夠跟大家分享我的生命故事。是的，我是想分享給大家，可是我會害羞。分享有三個目的：第一、希望能夠鼓勵某些人，他們或許沒有我以前糟，而且我不覺得自己現在優秀，只是我已經有轉變了；第二、希望可以鼓勵所有的老師們，老師的影響何其深遠，我就是遇到幾個好老師，將我的生命整個轉變過來；第三、希望繼續策勵自己，只有不斷策勵自己，不斷提升自己，才能報答父母和老師的深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