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父親

台中 趙月華


  前些日子打開母親的衣櫥,看到了家人為紀念父親而留下的衣服仍掛在衣櫥內,一時情緒激動悲從中來,止不住淚水滂沱,抱衣痛哭,思念父親之情也像潮水般湧上心頭。睹物思人,平日因怕母親傷心,不敢將思念之情太流露於外,因為母親的淚已流乾了,腦力也因傷心過度而退化了,故不忍再提父親生前種種,免得勾起母親的傷心。

  屈指算算父親和我們已分別一千多個日子,敬愛的父親,這些日子您可好嗎?您在哪裡呢?這是我每天都很想知道的事,但我只能無語問蒼天,只有每天清晨祈求佛菩薩,能夠保佑父親到佛國世界,我多麼渴望父親您能到我夢中出現,並告訴我:「孩子別擔心,我很快樂!」

  在父親的回憶錄中記載,他自幼失去雙親,依靠外公外婆收養長大,外公精研醫學,外婆篤信佛教,舅舅出家,父親從小在良好的環境中成長,並養成高尚品德及獨立堅強自主的個性。在那戰亂年代裡,由於生活困難,故由美國教會牧師協助父親,半工半讀完成了高等學業,進而進入中醫學院研讀,並由外公的傳授,在醫學領域習得精湛的醫術,故爾後依此學習經驗,救人無數,並頗獲好口碑。

  父親在業餘從沒放棄學習,時勢造英雄,在困難中求生存,他除了習醫外並且著作無數,書法更是要得(二○○九年三月間,家人為感念父恩,在國父紀念館展出父親生前墨寶百餘幅,受到書法界一致肯定),北方麵食手藝也讓人讚不絕口。父親還有說不完的故事,尤其是三國演義或古今中外奇人奇事,他就像說書先生般講得令人陶醉!而他的魔術更是精采到可以上台表演。父親還會拉胡琴教我們唱歌,尤其是那首:「月亮在哪裡,月亮在那廂,它照進我的窗,也照進我的床,照著那甜蜜的家鄉……」常常我唱著這首歌的同時,熱淚也不禁盈眶。

  父親也會教我裁縫,他說女孩一定要學。哪有九十多歲的老人常為兒孫們修補衣服、鞋子等等,我的父親就是。在父親字典裡沒有難字,他常常教訓我們人生一定要不斷學習,技藝再多壓不死人,他常以自己為例:為了生活養家,若是醫界走不出來,還有第二、第三條路的選擇,父親的諄諄教誨,言猶在耳,然……如今已人事全非了。

  父親一生的做人處世,如他律己之座右銘一般的嚴謹-克勤克儉。他不但是嚴父亦如同慈母般呵護我們,但他卻從不麻煩別人來照顧他,有時我們姊妹搶著為他洗腳以報父恩,父親都很靦腆不好意思地拒絕。正當兒女想要回報親恩之時,父親卻離我們而去,頓時失去依靠的我們萬分不捨。親愛的父親,在父親節的前夕,身為兒女的我們無以為報,僅以此文感謝您一生為我們的付出,並以院子裡您所喜愛的香椿樹,獻給永遠敬愛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