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愛，一直都在
「老師，我想跟你談談我爸爸的事……」 頹變 受不了的爸爸 爸爸以前是水電行老闆，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生意突然失敗後，不工作也不管家裡的事，整個家就靠著媽媽很辛苦的工作支撐著。我跟弟弟除了讀書，也都很努力打工賺錢，一個星期可以兼五個家教，功課只能應付過去。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爸爸？從來不問我跟弟弟學費夠不夠？全讓我媽一個人打點這個家！」當我講到這裡，氣得站起來跺腳，老師伸出手想安慰我，我卻激動地把老師的手揮開。 「不只是這樣，他也沒有做好榜樣給我和弟弟看。以前家裡情況好，賭一把就幾十萬的輸贏，現在家境不如從前也不懂振作，還賭！連媽也管不了他。想到就很嘔，我根本懶得理他。老師，你知道嗎？我看我爸這樣，我也不想振作。好啊！要混大家一起來混啊！」 大一開始瘋狂地跑社團：登山社、熱舞社、游泳社、吉他社還有系學會五個社團，功課自然不好，所以不斷轉學，現在已經是讀第三個大學了。還好現在老師們都很關心我，讓我覺得讀書是有希望的。但是爸爸並沒有改變，我還是不想跟他說話，另一方面又希望家裡氣氛好一點，讓爸振作一點，可是真的很無力！ 想變 發現爸爸的苦 「如果有人吸毒酗酒，你能幫他的忙嗎？」老師問。 「我不知道。但是為什麼有人要吸毒酗酒？那是很傷身體、會要命的耶！」 「因為我們不是他們，所以不了解他們的感覺。可能爸爸媽媽有我們不知道的苦衷，如果這一點沒有突破，想要幫助父母是很困難的。另外，我覺得你很努力，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努力的方向對不對？如果方向錯了，是得不到想要的結果的。」 老師的問題不好回答，我怎麼知道自己的方向對不對？現在沒錢，就努力工作賺錢，這樣的方向應該是對的吧？ 老師接著說：「站在不同的高度看事情，就得到不同的價值判斷和結果，所以對或不對很難判別。很可能現在你覺得理所當然的，十年以後你的想法改變了，境界提升了，就覺得不是這樣了。為了不讓自己後悔，是不是應該在年輕時就朝正確的方向努力呢？」 那要怎麼樣才能找到正確的人生方向呢？每當夜深人靜，老師的話常在我的耳邊響起，的確，我並不了解爸爸，憑什麼要求他呢？ 因為老師的邀請，我報名參加了一個很特別的營隊──福智大專營。接著參加福智桃園大專班。在大專班課程中，我常常反省自己，跟家人的互動也有了不少的轉變。 改變 感受爸爸的愛 「老師！我跟你說，我最近打電話回家，如果爸在家，而電話是我媽接的話，他就會在旁邊催我媽趕快講完，好換他講喔！」那一天，我跟老師在走廊相遇。 「喔！很好很好，看來你跟爸爸關係改善很多！」 「對啊！我還去了我爸最近住的地方呢！」 爸開始工作了，在中壢。有一次他打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到他住的地方看看。 爸爸租的房子在一個狹窄的巷子裡，我快到的時候，他已經在巷口等我了。 房子很破舊，窗戶破了，野貓會溜進溜出，角落堆著爸爸吃過的醬菜瓶，我的心裡有點震撼。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喔？」我有點心疼地問。 「是啊，坐！不要站著！」他說得很自然。 等我坐下，他掏掏口袋：「來，這是三千塊，你收下來！」 「為什麼要給我錢？」 「你不是不夠錢付房租，跟媽媽借五千塊嗎？我正好在房間聽到了。」又接著說：「你要好好讀書，不要只顧著打工，錢的事要開口跟爸爸說。爸爸現在一天可以賺兩千塊，你有困難就要講。」 爸在這邊住了一段時間了，令我驚訝的是，他怎麼會願意住在又破又小又舊的地方呢？他以前最講氣派的。想想，也是為了家庭才這樣委屈吧！ 「爸，你要不要搬去我那裡住？」 「不用啦！這樣我很習慣。」 趁爸爸上洗手間的時候，我翻開桌上一本行事曆，其中一頁寫著：「十二月十一日：晚餐六十元……」天哪！爸爸的晚餐只吃六十元，我吃八十耶！想當年爸爸多麼的意氣風發，別人來跟他結帳收款，一次拿幾百萬元都不放在眼裡，家裡同時有八輛車，每年餐廳結帳也是好幾十萬，現在卻為了我的三千塊煩惱，他會有多難堪呢？ 「阿雄啊！」爸在喊，我趕緊把他的本子放回原處。 「你要不要讀碩士班？」 碩士班？為什麼要我讀碩士班？我一臉困惑。 「你年紀不小了，要讀書也只剩這幾年，親戚問到你們兄弟，我都說你們還在讀研究所。你如果想讀書，不要擔心錢，爸爸會想辦法。」 看著爸爸憔悴的身影，回想他曾經對我的付出，我的眼眶不禁濕了。 未變 爸爸一直相伴 爸爸沒有變過，他一生都在為我們付出，從小到大，他大把大把的錢花在我們兄妹三人身上。小時候老師要我們準備文房四寶，別人是四樣一樣一樣殺價，爸爸怕我們忘記帶，一口氣買好幾套讓我們放在學校和家裡。還有，我永遠忘不了考上高中的時候，爸爸是怎麼送我到學校的──他招呼親戚，開了幾部車一起出門，就像選舉謝票那樣，好風光…… 如果不是因為他愛我，會是為什麼呢？他對朋友全心付出，從來不要求別人回報，不正是爸的優點嗎？還有，以前我總怪爸爸只對別人家的孩子好，家裡都沒錢了，還帶別人的小孩去買玩具，爸爸對自己的孩子好像沒有感情啊！但媽媽卻告訴我，爸在我小時候對我更好，只要我一跟爸爸出門，回家時手上一定抱著禮物。 有一年妹妹開刀住院，爸爸大老遠從苗栗趕到台北，但到醫院看到妹妹，一句話不說就回去。以前我不懂，怨怪他在忙什麼，現在才明白：爸爸其實就為了看妹妹一眼，妹妹平安，他就放心了，這就是爸爸表達愛的方式啊！ 現在爸爸還是不停的為我們付出，怕我被親戚瞧不起，還幫我圓謊，說我在讀研究所；怕我將來不好過，就努力籌錢讓我多讀點書。這就是爸爸對我們的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