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動詞


  澎湖被譽為菊島,是因為全島開滿天人菊之故。但是,自從銀合歡入侵之後,天人菊竟成澎湖的稀有物種!來自南美洲的銀合歡素有生態殺手之稱,每年成熟二、三次的種子,具有極強的彈射能力,以此傳播方式有效拓展勢力範圍;且其根部會分泌具有毒性的含羞草素,讓生存在它周圍的其他植物難以存活,使當地逐漸形成銀合歡單一樹種。銀合歡是一例,小花蔓澤蘭也是一例,它的強勢,已經嚴重危害台灣野地、低海拔山林的生態,被稱為「綠癌」。

  我們可以為大地做些什麼嗎?首先,不要隨便引進外來物種,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它會為本土生態帶來什麼後果;不過,既然禍已釀成,接下來是如何避免危害蔓延……本期「生命甘泉」單元,作者除了介紹一些強勢外來植物所造成的現況,也告訴我們有些人已經展開行動──他們正在做!尤其重要的是:我們應更具前瞻性、謹慎自己眼前的作為,儘可能避免因一時之舉,造成日後難以彌補的遺憾。

  其實,寶島處處有溫暖,很多不一定是書讀得多的知識份子,甚至只是老農老圃,都憑藉著一己之力守護家園。「感恩的故事」單元──勇士婆婆,一個人住在屏東,整天都在田間穿梭,呵護著老家那片有機田。種植有機甘蔗當然辛苦,最苦的卻是黑螞蟻的攻擊,每到剝甘蔗葉的季節,儘管婆婆全身包得緊緊的,還是會被黑螞蟻咬得體無完膚。也曾請工人幫忙,做沒半天,工人就不做了,他們說:「這種錢太難賺了!噴農藥多輕鬆,何苦種有機弄得這麼狼狽?」婆婆非常相應日常老和尚「慈心不殺」的理念,不忍心農藥傷害田裡的小生命,寧願年年被黑螞蟻咬,也沒有反悔之意。

  這個故事是媳婦說的,她和先生都心疼婆婆的辛苦,幾次希望老人家退休,可是婆婆體貼孩子薪水不高,不想成為他們的負擔:「趁我能動的時候再做幾年吧!」在媳婦眼中,婆婆是一位始終把子女放在心上的慈母,是耐苦堅毅的勇士。

  近年來,「愛台灣」有人叫得響亮;但是,有更多人從來不說,他們默默地做。提及台南官田,大家就會想到菱角,也是水雉的主要棲息地,素有「凌波仙子」之稱的水雉已被列為二級珍貴稀有保育鳥類。水雉與菱角的關係密切──水雉愛吃會咬爛菱角葉、花的菱角金花蟲,是最好的菱角蟲害防治義工,可是,當農夫發現農藥的效果更快、更好時,他們不再等待水雉幫忙,直接就噴灑農藥。放眼望去,官田三百公頃的菱角田大多採慣行農耕,看不到任何一個「咬口」,代表菱角金花蟲早已被農藥撲殺,如此一來,水雉缺乏食物來源,當巴基斯坦、菲律賓都還常見水雉芳蹤時,牠們在台灣竟成了瀕臨絕種的鳥類。

  現在有一群有心人士在官田栽種有機菱角,這條路非常艱辛,但是,他們很清楚「今天不做,明天會後悔」。面對重重考驗,這些有機農夫說:「要達到有機地球的目標,就從自己的故鄉開始。」愛故鄉,愛台灣,不是口號,這群人已經正在做了!

  最後,還想和大家分享發生在花蓮海岸山脈附近的故事──承接「東豐有機米」事業的曾國旗,同時肩負花東有機肥生產合作社的管理,他覺得「務農雖然辛苦,但只要對環境、土地有意義的事,都是值得的。」當他看見農藥、化肥破壞故鄉的田園美景,於是和玉里鎮樂合國小合作「有機耕作體驗」教學,逐步落實以有機理念改造農村的夢想……一所迷你小學,三十個小學生在畢業前最後相處的一個學期,在兩分的農地上,用一百二十二天的時間,從事有機耕作的學習。

  雖然學生已經畢業,稻米已經收割,但是,曾國旗的「東豐有機學校」會繼續下去。像他這種用行動來愛鄉、愛台灣的人,最令人欽佩。而這種人,其實還真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