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有筍吃

台中 李國遷


  自從退休之後,便經常去大坑爬山,因此結識了一群山友;前段時間因故停了好些日子,今天再度整裝上山。

  於山頂涼亭休憩時,一群老友如昔,在微風吹拂下茶。談敘中,好友廖老師關心地問:「李老師,你怎麼這麼久都沒上來這裡呢?前陣子,阿林仔每天都採竹筍來煮,我們天天都有新鮮、免費的竹筍吃,你都沒來,好可惜喔!」我說:「有那麼好的事?但沒關係啦!明年再來就有得吃了。」廖老師說:「明年還不知道有沒有得採哩!」我好奇地問:「竹筍不是每年都會長嗎?」

  「在筍季初期都沒得採,一枝都沒有。」這個答案更引發我追根究柢:「不是說『雨後春筍』嗎?應該很會長,怎麼沒得採呢?」

  「不是沒有長出來。原因如何,就請阿林仔自己說給你聽好了。」阿林仔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有一隻蟬掉到桌上來,他見狀馬上輕輕地把牠移到花草上,唯恐一不小心會傷害到牠。

  安置好那隻蟬後,阿林仔說:「竹筍生長初期,我每天一大早就到竹林園去,想採些竹筍來煮,但都徒勞無功,不是沒有長出來,而是長出來的嫩筍,不是被松鼠吃掉,就是被猴子折斷了。」他自我安慰地說:「我吃,牠們吃,都是吃掉嘛!松鼠吃了、猴子折了,反而省了我的力氣。」話雖這麼說,但還是天天去巡視,看看有沒有漏網之筍,但狀況都沒有改善。

  一段日子後的一天早上,阿林仔照常到竹林巡視,忽地望見一條手臂粗的大蛇在不遠處,一動也不動地躺著,看似往生了,待走近一瞧,發現是被網子纏住,身體還在微微蠕動。蛇既然還活著,阿林仔就想解開網子放生,但當手一碰觸網子,蛇就往前鑽動,他想用刀子割開,牠就鑽得更快,而且越鑽,網子就纏得越緊。怎麼辦呢?想了好久,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溝通。

  於是,阿林仔試著對這條蛇說:「蛇大哥,讓我幫你解開身上的網,我不會傷害你;讓我把你身上的繩網割斷,你就可以脫身了,請你不要動好嗎?」說完拿起刀子要割網,這條蛇竟然不動了,靜靜地任由他割開網子。當他把網索割斷後,告訴牠:「你可以走了!」這條蛇才緩緩移動身子離開。

  說也奇怪,自從幫蛇脫困之後,第二天起,竹筍不再被松鼠、猴子吃光光,他想採多少,就有多少竹筍可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