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惜水桶

台北 曉佳


  五、六○年代,家中幾個小孩相繼出生,當時台灣物資仍然普遍匱乏,要餵飽一群嗷嗷待哺小口,真是大不易!所以,印象中的媽媽幾乎沒有閒下來過,而且任何東西必然充分利用,習勞又惜福。

  這樣的精神也從身教、言教中傳遞給我們。譬如:我們家務農,主要的作物是水稻,米飯不虞缺乏,但是媽媽從不讓我們浪費一粒米,吃飯一定要碗底清潔溜溜。我們還小無法吃乾淨,這時媽媽總會幫我們把最後幾粒米飯集中到湯匙,並告誡我們:「吃沒乾淨,天公會處罰喔!以後就沒飯吃囉!」而今孫子們也承繼了這樣的好習慣。

  後來生活改善了,媽媽勤儉依舊,到老不變。家裡買了洗衣機,她好多年都沒去用,覺得洗衣機洗一次的水,她都可以洗好幾天的衣服了!一直到現在年紀大了,洗厚重冬衣時才偶爾用一下。

  平時,媽媽都會在屋簷下備著水桶臉盆,下雨時好接雨水,用來洗衣服、擦地板,媽媽形容雨水很「利」──洗起東西來特別乾淨。

  幾年前哥哥裝了淨水器,她實在難以理解「水頭」只接了一點,「水尾」為什麼排出那麼多?而且排出來的水很乾淨啊!於是她準備了一個大水桶把過濾分離出的水儲起來,用來洗衣服、洗菜,再把洗過菜的水集中起來澆菜、澆花。

  媽媽上了福智團體的長青班之後,慢慢薰習了慈心理念。自己種的菜從灑點農藥,逐漸改為捉蟲,到後來不再捉了,與蟲和平共處。且對師父惜福愛物的精神更是相應,認真奉行,乃至在缺水期,還將脫水機的水接起來澆菜,讓菜園持續青翠。

  曾經有親友來訪,看到媽媽儲存過濾器的排水,並且拿來洗菜,跟她說:「這水不能用啊!」但媽媽不為所動,事後跟我說,「師父有教我們要惜福!」因為有德者的教導,她的心裡更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