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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和好了
國中時，我常偷偷將補習費拿去打電動或看漫畫，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父親發現有問題，跟蹤到漫畫店，當著所有人狠狠摑了我兩巴掌。這兩巴掌使我和父親的關係惡劣。有一次當父親又動手打我時，我對他說：「你有本事就把我打死，如果沒把我打死，等著瞧，我一定會讓你好看！」當時對父親心生怨恨，覺得他愛挑剔，沒有鼓勵只有嚴厲，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這樣的想法在福智團體學習觀功念恩後有了轉變。細細回想，父親每天清晨四點半就要去中央市場批貨，所賺的錢都拿來養家，並把最好的留給我們，而自己省吃儉用，沒有享樂──在我們成年以前，他連百貨公司都不曾進去消費過。想想自己實在很不孝，當時說的話一定很傷父親的心。 四年前，我在福智團體主辦的營隊中擔任戲劇義工，晚上彩排結束後，接受母親的建議：回家休息一晚，隔天再到營隊。一進門，母親便問：「你吃飯了嗎？」我心想：「很煩耶！問這無聊的問題。」我只想趕緊洗澡休息，就沒好口氣回應：「都幾點了！怎麼會沒吃？」當我準備洗澡時，看見母親要削水果給我吃，馬上不耐煩地提醒她：「你不要削水果給我喔，我沒有要吃！」但洗完澡後，她還是招呼我吃水果，我更加不耐：「我不要吃啦！」 一切看在眼裡的父親很生氣地說：「你那是什麼態度？怎麼這樣和你媽說話！」這時我的無名火一下被點燃，對著他大聲說：「我已經叫她不要削，我又沒有要吃！你幹麻罵我？我哪裡錯了？」就這樣一來一往後，我奪門而出，衝向我在對面買的一間房子。 我難過地在佛菩薩前跪了下來──我原是想和父母分享做義工的喜悅及滿滿的收穫，怎麼讓父親如此生氣呢？越想越難過，就一直狂哭，當下很想道歉，但礙於面子說不出口。 回到營隊後，聽到一個真實故事：「一個大家族中有三兄弟，老三每次做錯事就落跑，七十幾歲的老媽媽就找老大來罵，不但要他下跪，而且一罵就是一個鐘頭。老大不但乖乖被罵，中間還不時提醒母親喝水休息；母親罵完氣消後，又扶母親進房休息。」這個故事讓我很震撼：自己有錯被念都不一定服氣，何況錯不在我！ 但我決定向父親認錯道歉。懷者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家中，正猶豫如何開口，父親卻先開口了：「很抱歉，那天是我口氣不好，嗓門太大，話說得重了點！」說完，我和他都哭了！我想，他這幾天一定很煎熬，但為了讓父子關係和諧，他竟願意放下長輩的身分和尊嚴。想到這，對父親生起景仰之心。 目前和父親的互動已有明顯改善，他退休後在家附近做警衛，我回家有空時都會刻意繞過去看看他。聽母親轉述：他很開心兒子常常想到他。而父親抽了四、五十年的菸，也因為我的鼓勵，已經戒菸成功了！ 最近發現父母的身影一天比一天矮小，動作一天比一天慢，頭髮漸漸變白，皮膚越來越皺……驚覺行孝要及時。以前覺得對父母孝順，就是拿錢回家，給他們吃好穿好，偶爾帶他們遊山玩水就夠了。練習觀功念恩後，自己的心開始變得柔軟，慢慢去體會和觀察父母背後的用心，及他們為子女所做的一切。其實，父母要的不多，一分關心或一通問候的電話，就足以讓他們高興很久很久，比有形的物質更令他們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