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防颱樹

基隆 曉心


  老家門前有一排黃楊木,樹齡已五十多年,樹榦才約手臂粗。黃楊木長得非常慢,平時幾乎看不出它生長,只在春天才看到鵝黃色的嫩芽;葉子不大、很光亮,從不掉落,也不見病蟲害;花朵很小,雖不明顯,但仍會引來蜂蝶採花粉;種子的形狀非常特別,圓球狀上面還長了三隻「小腳」,可愛極了。

  鄉下地方大都是平房,每家或多或少都會種些花草樹木,但是沒看過鄰居的院子有黃楊木,逛花市時也從未見過。以前不知道它的學名,跟著家人叫「石柳」,直到有一次與同事去爬山,無意中發現一棵,請教這位讀植物的同事,才知道它叫黃楊木,是上等的雕刻木材,有「植物界象牙」的美名;因為長得慢,所以俗稱「千年矮」。同事還問我:「這是很珍貴的樹木,你們家怎麼會有?」

  我也為此感到好奇:我們家的黃楊木是從哪裡來的?後來從母親處得知,原來是祖父和父親曾經在山上住過,山居附近有黃楊木,種子掉落地面長出很多小苗,父親和叔伯們便挖回來種在屋前。因為當初蓋房子時,屋前沒有任何遮蔽物,只有基隆河流過,颱風來時屋子首當其衝,為了防颱,先在屋子外圍種了一排榕樹遮風。榕樹長大後枝榦間會有間隙,因此在內圍距離榕樹約五公尺處,再種一排黃楊木,黃楊木的枝葉較細密,可以補榕樹的間隙,保護房子不受颱風影響,也可美化庭院。

  聽母親這麼一說,再去觀察,這些植物確實發揮它們的功效,不僅保護老家安然度過五十多年的歲月,且因為榕樹下方是駁坎,與院子約有三公尺的落差,樹根深入地底,緊緊抓住土石,保護土石沒有流失。酷夏也因這些植物涼爽許多,在沒有電視的童年時代,大樹成蔭的庭院是飯後乘涼、看星星、聽大人說故事的好地方。

  有感於樹木帶給人們的好處,尤其是地球暖化,很多有心人士發起種樹護地球活動,我也開始在樹下尋找小苗。每當發現新苗,便小心翼翼掘出,先種在假植盆中,等到根系長全,並到相當的高度,再送與有緣人。無論是為自己、為子孫、為地球,都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