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線的女兒

慧風

  女兒期中考結束,中午放學後,帶著她到餐廳吃飯,趁菜還沒送來的時間,我問她考得如何?只見她笑咪咪的說:「自然九十分耶,你還說我會不及格。」接過她的考卷,國語九十九,數學九十四,自然九十。

  今天上學前,我還很擔心她的自然不行,因為這個「脫線女兒」一向粗心,考前連魚的五種鰭各有什麼功能都分不清楚,所以我跟她說:「我看你自然大概會不及格。」她反過來安慰我說:「放心啦,老媽!自然沒有九十分也有八十分。」說完,她就快樂地上學去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自然考個九十分,其實,這種分數不算頂好,在她班上,沒有九十分的也才六個,說來,女兒應該是「倒數第七」。

  菜送來了,女兒高興地大口大口吃著,其實我對她這個成績不太滿意,回想我和同修兩人自小到大,功課一向名列前茅,聯考過關斬將,戰無不克,我和他常常懷疑:「怎麼會生出這個頭腦少根筋的女兒?」

  女兒每次考試很少滿分,不是看錯題目,就是寫錯字,這次國語被扣一分,就是因為題目寫著:「如果對的請打勾,錯的請打叉。」我們家小姐偏偏把對的「畫圈」,剛拿到考卷,我的腦門差點噴火,還好及時止住,再看看自然考個九十分,沒有五、六十分,我才勉強沒嘮叨幾句。

  就在我們吃飯的同時,鄰桌傳來陣陣哭泣聲,我轉頭看是小女生,大概是五六年級的樣子,同桌的還有三位女士,我納悶,為什麼那女孩哭得如此傷心?我一向愛管閒事,轉身小聲問鄰座一位女士:「「她怎麼了?」」那位女士無耐的說:

  「今天考試,她四科一百,只有一科九十九分,擔心這次不能拿到第一名,所以就難過的吃不下飯。你不知道,我這姪女好優秀,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每學期也都是品學兼優……….。」

  從聊天過程中,得知那女孩今年五年級,她和班上兩位同學每次都在爭第一名,女孩從沒輸過,這次不小心寫錯一個字,國語被扣一分,她氣得甩考卷,吃飯時,媽媽和兩位姑姑怎麼勸也沒有用,只一個勁的哭。

  天啊!五科只被扣一分,她就哭成這樣;我轉身看女兒,三科總共被扣十七分,卻滿意地大口大口吃飯。

  我剛剛還在心裡嫌女兒太「脫線」,為什麼不能像她爸媽一樣優秀,和鄰座聊過之後,再仔細看看女兒---她才國小三年級,未來還有很長的路等著她走,人生不應該只是分數而已。

  飯後和女兒牽手返家,也許她不如鄰座女孩那般樣樣第一,但是她吃得下飯,笑得開心,在我心中這才是真正的「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