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心得》

《無常人生》

一樣是陽光的日子

慧海五班　慧珍　

　　原本以為是小毛病，沒想到檢查出來，竟是可怕的「紅斑性狼瘡」，一個年輕女孩，正是花樣年華的青春歲月，怎麼受得了這種打擊？

　　慧佳師姐所面臨的痛苦，不只是自己的病狀，還得顧及雙親，尤其他的兩位兄長先後遭遇意外喪身，父母親早已受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她要隱瞞，只有淚往肚裡吞。
千般無奈惟有向法師請益，心裡稍為平服，後來再去檢查病狀竟消失不見。短短一個多月，她遍嚐苦樂，慧佳師姐的故事，真箇只有「無常」兩個字可以形容。

　　自從二月教師佛學成長營結束後，我的身體狀況一直不是很好，三月中旬有位好心的師姐，實在看不下去了，硬架著我去看醫生，到了醫生那兒，原以為只是「感冒」，打打針、吃吃藥就ＯＫ了，沒想到醫生要我作深入的檢查，因為他懷疑我患有「紅斑性狼瘡」，一聽到病名，我心裡很清楚，當場就笑了起來，這怎麼可能？為求心安，只好接受榮總醫師的檢查。

　　在等待報告的這段日子裡，其實我的心境是很平靜的，因為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有問題，到了看報告的日期——三月廿七日，我懷著一顆平和的心進入診療室，告訴醫生前一次他的懷疑，當醫生翻了一下資料，看了電腦檔後告訴我：「沒錯！」我愣了一下，請問他：「沒錯的定義是什麼？」他肯定的說：「是的！確實你患有『紅斑性狼瘡』。」這時的我有如青天霹靂般，手腳都軟了，但心中卻不斷地吶喊著：「不會吧！」強忍著心中的傷痛，告訴自己要堅強，終於鼓起勇氣定下心來，跟醫生敲定治療的方式，最後他要我到國泰醫院給他同學治療（因榮總離我家較遠，長期治療不方便）。走出了診療室，此時，不聽使喚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如泉水般地流了下來。

　　回到家，面對著年邁的雙親，內心掙扎著要不要坦白地告訴他們這個壞消息呢？喔！不！想起自己兩位哥哥的相繼過世，已經令他們飽受了喪子的椎心之痛，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他們，我怕他們再次受到打擊。另一方面自己學了佛，碰到這種事情，怕引發他們非理作意而毀謗佛法，這不就障礙自己學佛了嗎？還是不說的好。驀然間又瞥見了房間黑板上貼著普賢菩薩的警眾偈：「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愈想心愈沈，不禁悲從中來，好像世界末日快到了，情緒非常紊亂。

　　到了三月三十日這天，電話鈴聲響了，傳來吳師姐熟悉的聲音，邀我一同前往鳳山寺，想想，正好去向法師請益也好，要不然心中這個結打得死死的，都不知如何去面對了。

　　記得如緣法師告訴我：「人很難去利益別人，往往都只為自己，死無常隨時都會發生，不要一直緣在自己的病苦上，應該多加把握時間去利益別人。」如清法師也說，他最近在整理自己的東西，一方面死無常發生時，別人不用為了整理他的東西而麻煩，而若無常未到，也該整理整理，再重新出發……。聽完了這些話，以為自己懂了，可以帶著這些「法」下山來好好地用了，哪裡知道，內心依然沈重，依然不知所措。

　　後來，依循慣例去找法人團體的名醫——廖醫師，我寄望她能夠開幾帖心藥讓我服，看看是否心裡會好過些！她舉了好多例子，告訴我生病了，更要珍惜人身好好地修行，而且要馬上修、立刻修。仔細想想，自己真的怕死啊！自己的親人、周遭的朋友……，天啦！死了以後就要分開了！死了以後會不會到三惡道……？還有，想到父母已經送走了兩個孩子，怎麼忍心讓這白髮人再送我這黑髮人呢？這些年來，學了廣論，總以為自己了解無常，尤其是死無常，總認為自己夠堅強、夠勇敢，可是，當有一天必須自己去面對現實時，才知道事實並不然，我還是一籌莫展、束手無策。

　　四月九日這天，我重新鼓足了勇氣來到國泰醫院，醫生看了我帶去的報告，並問我是否服藥了，我說：「沒有。」並請醫生為我重新再作檢查。四月十五日這天，又到了看報告的日子，這次的心情實在是緊張、害怕，但又不得不去面對。我戰戰兢兢地走入診療室，醫生看了報告，竟然告訴我：「一切正常」，天啦！這是怎麼回事呀！我竟然沒病，竟然一切正常……。回到了家，我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所有的人，告訴他們，我沒病了！我真的太快樂了！

　　回顧著這些日子，從榮總醫師判定我得了紅斑性狼瘡到國泰醫師的宣佈沒病，自己的心情宛如波濤洶湧的海浪，起伏不定，甚至有天壤之別。想起普賢菩薩告誡：「大眾當勤精進，但念無常、慎勿放逸」。抖然驚覺自己正如廣論上所說的：「心馬常馳奔，恆厲終難制……」我要做好一位稱職的調馬師，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更要靠「師法友」的幫忙啊！

　　這幾年來，我了解自己身體上的毛病實在不少，也承受了不少的病苦，但不可思議的是有些毛病卻不藥而癒了。例如：本來在耳後長了淋巴腫塊，持續在增大，但竟然在決定開刀的前一天，這腫塊卻漸漸地消腫了，而不用開刀。而這一陣子自己也學到一套對治病苦的哲學——就是學習與自己的身體說話——告訴身體上的每一個器官，我要與你和平共處、甘苦與共。例如：當我胃很不舒服，吃不下東西，或縱然吃了，卻因胃脹氣，食物在胃中翻滾到要嘔吐時，我就開始跟自己的「胃」說話：「我的胃啊！你沒辦法吸收，你就無法生存，我也無法吸收營養，這樣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如果我們能和平相處，你好、我也好，這樣才能相依相存。但願當下彼此結個善緣，現在你護持我，將來希望你能有因緣修學佛法。」當我存著這樣的心去面對這一切時，我發現我的心平靜了許多，恐懼與不安漸漸消失了，同時，我心裡知道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支持著我——師長給予我的「法」，以及同行的關懷與鼓勵。

　　現在的我，漸漸地明白「境無好壞」的道理了，師長常告誡我們的一句話：「一切都是業來決定的」。也透過這次的經驗，我發現它不再只是文字，而是活生生地深植在我的心靈深處。誠如如清法師所說，由這一次的無常，正好給我機會再重新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