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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做饅頭的手──邱秀雄師兄迢迢實踐路 高雄採訪組整理
邱師兄製作饅頭已十幾年，在了解食品添加劑對人體的傷害性之後，為徹底實踐佛法利生的理念，決定捨掉慣用的乳化劑、膨鬆劑、合成香料、色素等添加劑，重新研製無添加劑的全麥饅頭。邱師兄做包子饅頭一向講究料好味美，為獲得合口味的好香料可以跑幾個縣市尋它千百回，而今捨色香味趨向天然，實踐理念的路行來亦曲折不少。 不擺檳榔攤 改學做饅頭 做饅頭之前，邱師兄曾擺攤賣檳榔冷飲，生意相當好，每天收入數千或上萬，在七０年代是很豐厚的收入。沒想到那時政府發布一項新規定，吐檳榔汁要罰六百元，邱師兄心想：既然亂吐檳榔汁不好，造成髒亂，就收攤吧。朋友說：「你不賣，他們向別人買還不是照吃照吐。」但是邱師兄不想自己販賣的東西造成他人犯法，儘管好賺還是斷然收手。 那時正好有一位台東人搬到附近，做饅頭需要人手，邱師兄幫他找到出租店面並留在饅頭店裡幫忙，他也有心想學做饅頭，但是老闆告訴他：「我不告訴你做饅頭的訣竅，就算你站在旁邊看一年也學不會。」那家饅頭店生意非常好，有一天邱師兄為了陪大兒子參加聯考，向老闆請假，回來後，老闆說賣饅頭的推車送修，隔了些時日還是不見修好，邱師兄心裡有數，既然此處不留人便決定自己展開饅頭生意。雖決心十足，由於技術還沒學到，摸索著做失敗率很高，期間也有不少熱心人士提供技術指導，但有些是光說不練的理論派，有的是做麵包的，說的是「相似法」，雖助益不大，心裡還是很感激他們。 不服輸的個性，支持他摸索了整整一年，技術才漸趨成熟穩定。為能維持生意養家活口，邱師兄總是選用最好的餡料，力求料好味美讓顧客滿意。後來接觸一貫道，決定不做肉包改做菜包，為了使菜包好吃，邱師兄遍訪高屏地區的食品原料行，打聽有什麼香料調味料可以使菜包更有吸引力，一一買回來試用，夫妻共同切磋研究，一次一次不厭其煩地嘗試調整配料。看見有人賣菜包就買來試吃，吃到好吃的就向賣的人請教。 有一回打聽到有一種調味料是台中來的，邱師兄特別選坐夜車，到台中剛好是天亮賣早點的時間，先觀察火車站附近的早點店，選生意好的店家買來試吃，就這樣又試吃又打聽，有熱心的食客指點他材料行的所在，近的話就徒步前往，遠的便坐計程車去。老遠來一趟，在材料行裡盤桓仔細探詢，又聞又嚐，買回各式調味料，有粉狀有液狀，名稱也琳瑯滿目；利普泰、雞精、香菇精、高湯等等，夫妻商量著放哪幾種、放多少份量，做出來的產品自己試吃，還要拜託親朋好友品嚐，然後熱切地等待評語，朋友說：「讚！好吃！」他還要仔細估量是不是客氣話，真的好嗎？當然還是得參酌自己的感覺，做出最後決定。 誠實做生意人 色香味俱全 邱師兄說：「不只要好吃，還得自己敢吃的才能賣給別人。我買材料一定有國家認定標準的，而且有甲級的話一定買甲級的，不會用乙級的。」有一種法國進口的素食香料，一公斤要五千多元，邱師兄照樣捨得用，他的原則就是要把最好的東西送到顧客手上，要色香味俱全，讓人吃得健康，還要價格合理。 他不只在包子的餡料口味上下功夫，饅頭的花樣也不少，草莓饅頭、芋頭饅頭等等，更重要的是料好實在，別人的芋頭饅頭或許只添加食用色素芋頭醬，邱師兄還加上真材實料的芋頭，調合出吸引人的天然芋香。為使麵團膨鬆得恰到好處，咬起來又不會太鬆要口感好，皮要光滑型要美，於是加入了乳化劑、膨鬆劑、糖精、食用色素等。 民國七十八年邱師兄開始聽常師父所講的廣論錄音帶，八十年正式參加研討班，經佛法的啟發，也聽常師父開示談及現在醫藥發達但是癌症、中風、心臟血管疾病、腎病、肝病等問題層出不窮，且發病年齡降低，這些都與吃的問題有密切關係。邱師兄開始認真檢討自己所做的生意有無問題。他漸漸知道添加劑對人體有害，充斥食品市場的各色各樣添加劑，多數有致癌的可能性，長期食用會積存在體內，最後終至爆發。原來以為顧客至上賺錢賺得心安理得的營生，檢視之後發現實在大有問題，邱師兄與太太魏順珠師姊兩人決定轉向，嘗試漸漸拿掉添加劑，但是經過幾番嘗試，產品的失敗率很高，成功的可以拿出去賣，失敗的只好丟到餿水桶給人去餵豬。 丟棄添加劑 人生新里程 做十幾年饅頭了，這回可難倒他。邱師兄說：「每次要拿去丟實在不好意思極了，很怕被人瞧見，會被人笑，實在太漏氣了。」由於產品有一搭沒一搭，再加上經常參與義工工作，最後夫妻兩人決定停業並全心投入義工工作。 高雄學苑整修期間，邱師兄擔任義工調配工作，當時成立一個營繕組，由具有相關專長的同修承包木工、水泥等工作。常師父希望在家居士依此模式轉自己的業，在自己緣起相應的本業上，以誠信利益他人。邱師兄隱約體會師父指引在家居士的方向，認為可以繼續自己原來的工作。他把這個想法向師父請益，獲得師父的肯定。這次再出發邱師兄信心滿滿，八十四年年終歲末之際終於展開新嘗試，不但丟棄添加劑，還決定拋開精製白麵粉，改用營養不流失且富纖維的全麥麵粉。 他的立意雖佳卻苦於買不到全麥麵粉。他說：「高雄、鳳山的材料行、中盤和生產工廠都找遍了，也托外地的朋友打聽，竟然買不到，後來曾有因緣到鳳山寺教法師們做饅頭，新竹地區也買不到。為找全麥麵粉就耗掉幾個月時間。」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邱師兄偶然在高雄文殊講堂附設的超商，看見小包裝全麥麵粉，原來是某位有心人自購麥子請麵粉工廠碾製，自用之餘在此寄賣，邱師兄特別情商購得大包裝，因為賣的人並不送貨還得自己提貨。 麵粉解決了，再度展開嘗試的歷程，由於不用那些有助於定型的乳化劑、膨鬆劑、糖精等，產品一直呈現不穩定狀態，甚至無法定型，有時發過頭，有時又發酵不足，剛開始時一百個之中只有兩個成功。每次失敗之後，邱師兄夫婦和大女兒便苦苦思量：是火太大？發得太久？蒸的時間太過或不足？成型時間的掌握太快或太慢？哪一項或哪幾項因素須要調整？每一次重新作業都是滿心期待，整個過程仔細拿捏不敢掉以輕心。打開蒸籠那一刻真是又期待又怕受傷害，魏順珠師姊說：「一打開來看到一顆顆膨脹圓鼓的饅頭，實在好歡喜，可是過一會兒蒸氣消了，像嬰兒臉頰般的饅頭又塌縮下去，被期待漲滿的心就像那陣蒸氣一般消失了冷卻了，臉是熱的，被蒸氣蒸的，熱惱也隨著上來，我們母女責怪邱師兄：『都是你說要這樣做的』；對於製作過程中各步驟的修正，三個臭皮匠各有主張，通常由邱師兄主導，有時候我們母女看法一致，也會堅持要照我們的方法做，失敗了，邱師兄就說：『妳們也沒有比較行。』」 遍嚐苦滋味 柳暗又花明 失敗教人懊惱，面對財務上的損失，現實的壓力，內心有說不出的苦，一位老手竟一再失敗，內心之煎熬能向人說嗎？恐怕只會換來譏嘲吧！而收拾失敗的殘局更是無奈，成不了氣候的產品不敢送人，自己也吃不了那麼多，只有拿去供養畜生，或者曬乾當肥料，或弄碎了餵鳥，可是又怕被人瞧見不好意思，又覺得耗損這麼多，既損福又不甘，其中滋味實不足為外人道。 魏師姊說：「有時內心不免現起放一點添加劑會比較好做的念頭，但是已認清添加劑的過患，很快能把心拉回來，再靜下心來憶念師父的功德和教誡，師父經常說失敗是成功的因，敗要敗得有價值，雖屢戰屢敗，還要屢敗屢戰，佛的圓滿功德亦由修正中來。」就這樣憑著對師父三寶的信心，使他們從一次次挫敗中再出發，失敗時把師長的教授拿來互相切磋激勵，想到師長推展教法利益眾生的精神，自己所做與師長的大目標是一致的，想清楚增上生的利益，成佛的利益，雖眼前失敗決不輕言退卻。邱師兄說：「師父談到慈心事業時，開示這是在家居士在『時大』因緣下極難得之機會，若考慮清楚決定做下去，就要有進無退。今天我做的是正確的事，就算統統賠掉了還是要做。」 對理念認知清楚以及堅定的信念，使他們將一次次失敗的熱惱轉為調伏，每次再嘗試前，三人一起先緣念宗旨，並祈求師長三寶加持，邊做邊持咒，魏師姊說：「嘗試改方法，就和學廣論改習氣一般，修正再修正，內心也越來越安忍細膩，對待一個個由揉好的麵團切出來的饅頭，就像惜嬰兒一般地充滿愛心對待，把它們從工作檯移進蒸籠得十分輕柔地放下，下手稍稍重了，它可能就成為一個生悶氣的饅頭棄兒，自閉自棄皺縮乾硬。工作時的心情似乎也關係到饅頭的滋味，工作時內心平和歡喜有慈愛，做出來的饅頭好像也特別好吃。」 終於漸入佳境，三四個月之後生產穩定了，八十五年初無添加劑全麥饅頭正式上市，邱師兄除了向部分熟識的廣論同修推介，也到菜市場擺攤，他謙虛地探詢顧客的反應，有的顧客比較坦白，告訴他：「太粗糙了，吞不下去。」也有顧客建議攙一些白麵粉。邱師兄知道──好東西推不出去也沒用。便更用心研究，麥粉碾細，水份慢慢增加，調和到恰到好處，掌握發酵時間等。為適應不同顧客層的需求，產品分為三類：全麥的、加堅果的，無糖的可供糖尿病患食用。 教學不藏私 為善無牽掛 顧客或同行不免有人探問製作方法，邱師兄說：「大多數人只問問而已，我口頭上說願意教，內心還是不免罣礙，曾經有一個賣麵的來學，學會之後就不來買了，我心裡有點酸酸的。」聽師長說慈心有機無農藥產品利益眾生，應加以推廣；邱師兄也向法師請益，要教人是來者不拒，或者選擇性的教導，法師告訴他家庭主婦或商人來學都應當教他們，可灌輸理念，可透由他們推而廣之。於是邱師兄在饅頭販賣箱上寫著「你喜歡全麥饅頭嗎？免費教授。」天底下有這等便宜事？有些人看到，心裡還會懷疑是不是要推銷材料或機器？ 有一天，廣論同修魏文道師兄想介紹他的弟弟來學，電話中邱師兄答應要教，但同時也體察到自己內心的難捨，他說：「我邊與對方通電話，也看到自己的心口不一，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對境方知行持難，打開心胸無私不求回報地利他，談何容易？感謝魏師兄讓他看到自己的問題，當魏師兄的弟弟來學時，邱師兄不但耐心地告訴他不放添加劑使食用者健康的道理，鼓勵他若能堅持做下去實是行善，能得福報；教完了還送他一包一起製作完成的饅頭，感謝他來學習。魏先生回去之後告訴他哥哥：「世間哪有這種人？」後來魏先生雖因利潤不佳，銷路不暢，沒有繼續做下去，但是他說：「以後做生意會儘量把握不放添加劑的理念，以免害人。」 真正以理念為依歸，為行事之指引，方知實踐理念之路行來步步顛躓，也唯有經一番刻骨銘心的體驗，更能體會三寶與師長之功德，肯定同行善友的重要。所有觀念，一切轉變與增上的源頭都來自師長。最近一位賣草藥的人來學做饅頭，邱師兄先緣念：「不是要教人，而是透過此緣起學到如何給予對方所需。」經由這樣的緣念，真正教他時，內心不像以前那樣緣著如何把他教會，而是緣著要好好的做，讓他看清楚整個的過程，當時突然有一種感覺，師父正站在旁邊觀看。他更專注地做著饅頭，無牽無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