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信之路行得通
          ──德祥居士小故事

高雄採訪組


  爾虞我詐賺大錢,張居士原以為是理所當然的,即使是身心俱疲,依舊為自己的手腕感到得意。

  接觸《廣論》後,「深信業果」的內容讓他驚醒了,「誠信」與「不二價」成為堅守的原則。剛開始,必須眼睜睜看著愛殺價的顧客一個個離去,擔心生活費沒著落,但貨真價實的口碑,終於又讓客人一個個回來了……
          
  自二十八歲我接下父親苦心經營的蓄電池店舖,全靠這朝八晚九的小生意勉強地填飽肚子。當時,在鄉下地區客人討價還價的風氣異常盛行;挑三撿四,硬是把好貨色貶損得一文不值的客人也有;再不然就是東西用上一陣子,要求退貨。形形色色各種人,好壞參差不齊。因此,我時常與客人爭得臉紅脖子粗,內心相當苦悶、抑鬱,很渴望能得到快樂。所以,三不五時進廟燒香,聽聽佛學講座,祈求能賺大錢、保平安。 

  用盡花招想賺錢 

  由於做的是小本生意,本錢少,資金週轉不易,在商場上很難爭得一席之地,若三天兩頭沒錢賺,內心就會七上八下、起伏不定,苦惱充填於胸中。於是,我開始動歪腦筋,走旁門左道,思索如何才能賺大錢。 

  自認為頭腦聰明靈活,思索了一陣子,心想:「蓄電池的極板厚薄,影響其耐用年限的長短,當我向工廠訂貨時,就請他們偷工減料,打薄極板,或是向工廠買進中下品質的貨色,然後以高價賣出,讓顧客有殺價的空間,即使價格被殺下來,我也不吃虧。」想出這一些招數,我心裡頗為得意:「使用過的電池遭退貨,我就將它擦一擦、整理一下,再以原價或較低一點的價格賣出。」 

  生意做久了,熟悉客人的習性,更加應付自如,只要一看到愛殺價、錙銖必較的顧客上門,我的警覺性立刻提起,先主動將價格抬高,以利殺價後還能以合理的利潤賣出。如此一來,原本訂價一千元的蓄電池,就提高為一千二百元,經過一番你來我往的嘶殺,還是以一千元賣出。顧客以為佔了便宜,歡天喜地的買回去,我也為自己的買賣手腕得意不已。 

  當時,對我而言,生意興隆之道在於「欺騙」,只要欺騙就能得到好處。「誠信」,只是書本上的崇高理想,在商場上是行不通的,為了生存,那一個商人不是爾虞我詐。 

  在那段日子裡,我不斷地東跑媽祖廟,西聽佛學講座,但內心仍是愁鬱難解。我無時無刻不在揣測客戶心機,變幻層出不窮的花招,每日看店長達十三個小時,周旋在銅臭之間,真的是身心俱疲。 

  深信業果心怖畏 

  四十歲,是我生命中的轉捩點,當我遇到《廣論》,學習到「深信業果」時,心生大怖畏。往昔為利薰心,施用種種欺騙手段,必感「多遭誹謗、受他欺誑」的果報。再加上業的增長廣大,吃人一斤,當還人十六兩,如集法句云:「雖有時極少惡,勿輕念無損,如集諸水滴,漸當滿大器。」 

  我怵目驚心,未來的苦已可預見。 

  當下,我下定決心改邪歸正,不再自欺欺人。「誠信」成了我堅持的理念,「不二價」是我行持的方法,賺錢不再是最高目標,生活只要過得去就好。 

  原則已定,講價成癖的客人又來了,不分青紅皂白,擱腰一砍: 

  「賣不賣?」

  「不二價。」 

  「騙人,減一些吧!」 

  「不行,這裡是不講價的。」 

  客人臉一沉,掉頭就要離去。我心一急,數十年的習氣又竄出:「何不抬高價錢,給你殺個痛快。」 

  堅持原則捨小利

  心對境時,明知不能這樣,卻偏偏擋不住,內心反反覆覆,抬高嗎?不行,眼前得小利,大苦緊隨後。堅持原則嗎?上門的顧客,難道就眼睜睜地看他離去? 

  善與惡的取捨就在一念間。 

  「算了,讓他去吧!」我終於狠下心,忍痛看著顧客離去。內心一直忍!忍!忍!「莫因貪小而失大」,不斷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原則,再也不犯錯造惡了。」

  剛開始,客戶說我固執,一毛錢都少不得,一個個說「再見」,生意一度滑到谷底,眼看就快籌不出生活費了,內心痛苦、掙扎……。我一方面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耐,省吃儉用度日,一定會熬得過的。」另一方面也開始學習對自己觀業忍受,對客戶觀功念恩。 

  有一次,我賣出去的電池被顧客要求退貨。經檢測結果,原來是顧客的車子充電器壞了,當然不消幾日,蓄電池的電力就被耗盡。雖然,事實證明我賣的蓄電池沒有問題,但客戶仍死皮賴臉地狡辯。 

  如果是學佛前,我鐵定勃然大怒,一頓口角之爭在所難免。學佛之後,我明白和對方有所瓜葛是自己的業,利器之輪回到自己身上,不解決,來生一定會再遇到,負擔將更重,若現在能解決,還清負債,豈不是很好嗎?當思及此,我的心靜了下來,口氣也柔軟許多,不厭其煩地向對方解釋。

  童叟無欺有口碑

  我發現,當我將顧客的利益擺第一,自己的利益放在後時,愛講價的客人一個個地又回來了,漫天殺價的習氣也改了,還帶來其他客人,生意逐漸穩定下來。 

  「不二價,死豬價」形成店風;「貨真價實,童叟無欺」有口皆碑。 

  母親不解:「兒子啊!以前你父親老是和客人殺!殺!殺!現在客人好像都不愛殺價了,生意比較好做哦!」其實,賺的錢沒有以往的多,但是生意卻好做多了,忍辱的功夫加深了,苦受也漸漸地減少。相對的,客人也養成不殺價的好習慣,不再疑心重重、貪小便宜。

  至此,我終於明白:「快樂從『誠信』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