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無妻女

慧華整理


  獻縣的捕快樊長,有一次和同伴共同捕捉一名江洋大盜,但被他逃掉了,只抓到盜賊的妻子,便將她押解到衙門。到了衙門,樊長的同伴乘機抱住婦人加以調戲,婦人因為害怕被鞭打,不敢出聲求救,也不敢掙扎亂動,只是低著頭啜泣。 

  當那名捕快進一步解開她身上的繩索,想要得寸進尺時,卻被樊長撞個 正著。樊長大怒說:「誰無妻女!誰能保證自己的妻女絕不會遭逢患難而落入他人之手!你膽敢這麼做,我就立刻告到官大人那裡!」他的同伴因有所畏懼便住手了。這時是雍正四年七月十七日戌時。 

  樊長的長女嫁作農家婦,就在那天晚上被盜匪劫走。她被脫掉衣服反綁著,快要被玷污時,也因另一個盜匪大聲喝止而得以倖免。此刻為子時,離前面發生的事只隔一個多時辰。 

  第二天,樊長知道這件事後,抬頭望著天空,驚懼得久久不能言語。(摘譯自紀文達公筆記) 

後記:

  「誰無妻女!」樊長的這聲怒斥,源於推己及人之心,能在緊要關頭挺身而出,即使受害者為盜賊之妻,也不可坐視不顧,任人因一己之欲而無故羞辱。 

  我們常常會忘記別人也和自己處於同樣的情境,同樣不願受苦,同樣要保護自己和家人。所以,不斷有人只為了滿足個人欲望,不惜蹂躪其他生命;或者,雖然沒去害人,但是遇見他人遭受傷害時,也不願伸出援手。等到事過境遷之後,輪到自己莫名其妙遭殃時,只覺滿肚子的委屈和怨懟,哭訴無門。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是人人皆知的道理,而且許多情形也是「施於人,回於己」。無論好事壞事,不管熱心冷血,你怎麼對人,人就怎麼對你,只是人們通常不知其中的因果脈絡。如文中事情回報之速,使樊長驚異不已,我們又何嘗不能從中有所警覺,善加調整自己的存心和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