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工心得》悲劇的超越

美國南加州 德騰


  讀《廣論》以前,生命對我而言是一齣悲劇;讀了《廣論》,我仍埋頭用自己的方法想改寫悲劇;直到這次返台,在精七和營隊的洗鍊中才體會悲劇的超越要靠師長和團體。

  小時候常想身體像一部車,任你性能再好,妝扮再精緻,終要報廢。宴會再怎麼風光熱鬧,總會曲終人散。那麼人活著,究竟為何而來?要怎麼過才不虛此生?十幾歲開始在哲學、心理學的領域尋尋覓覓,只找到思索的方法和片段的現象,生命的內涵卻沒有滿意的答案。

  縱觀我一生雖然平順,住的是美國最好的社區之一,做的是人家艷羡的工作,煩惱痛苦還是沒有消失。再看弱者的悲苦匱乏,能幫的卻有限,生命實在是充滿虛無與無奈的悲劇,但我還是不甘心,繼續找它的意義。在四十年灰濛的摸索中,《廣論》射出一線曙光。我要找的答案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可是我還是習慣性地不自覺地只做理論的探索,總覺得只要我以知性分析看清真相,不為無明所矇,就可以找到離苦得樂的方法。直到這次返台參加精七,我才發現此路不通。

  面對慈悲莊嚴的佛像,我突然認清了自己的侷限性。每一個人就像一部電腦,過去種的因已設定了今生的程式,一切起心動念就跟著業流的程式走。一部電腦如何能看到電腦外的真相?直到此時我才死心踏地承認「靠自己」是行不通的,只有靠師長三寶才能改變習性,阻斷業流。

  說到改變習性,我也是很無力的。蚊子叮一口血,我都捨不得布施,下意識把牠趕開,牠飛走了還不是去咬別人?我居然連這一點點不自在的瞋心都無法安忍,遑論其他!不過在團體熏習下,我卻看到突破習性的希望。

  這次校長營是我第一次參加營隊。我擔任場地組的義工,進到廁所時發現檯面濕漉漉的,覺得應該「找個人」來把它擦乾,因為我住過的旅館檯面都很乾爽的。既而一想這個白領階級的習性怎麼冒出來了?應該是「我」來做,大家都這樣的啊。好不容易弄到一條抹布,天啊,它真夠黑哦!我用三支手指捏出它的髒水,有點噁心,正躊躇要不要洗這塊抹布。「唉!豁出去了吧!其他同修不是都做得很起勁?」等把抹布洗乾淨,抹乾洗手檯,才覺得有點釋然。可是再多做幾次,習慣成自然,一點也沒負擔。

  從這次經驗我深刻體會當義工的可貴與師長的悲心。沒有這些對境練心的機會,沒有團隊同儕的環境,腦中的文字無法化為行動的。要阻斷業流,改寫我的系統程式,真的只有靠師長與團體的力量了。只有藉環境的影響,把佛法落實在生活裡,才能超越悲劇,生命才會有光明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