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味甘苦談》
法味一寶


台北 慧軒

  每看到鄭媽媽那俐落投注的白髮身影,就很隨喜;可是幾次和她攀談,她總是謙虛地說:「我哪有做什麼?」這次利用午後一點多大寮用餐時間邊吃邊聊,把話題轉向鄭媽媽,於是七嘴八舌隨喜功德大家賺。而主角呢?不好意思地溜進廚房忙別的事去了!

早出晚歸 默默付出

  「唰」的一聲,紅紅的辣椒末丟入用薑爆香的油中,煙霧中大寮義工落荒而逃,有人嗆得咳嗽,有人紅著鼻子和眼睛,大家往玻璃窗內一看,只留下鄭媽媽,兀自翻炒著十幾斤辣椒——這可是嗜食辛辣的人每飯不忘的加料。有了這次嗆走同修的經驗,體貼的鄭媽媽便把炒辣椒列為早上六點到九點的工作之一。

  早上六點?對,沒搞錯!她每天早上六點禮佛後便到法味洗米、燒開水、炸豆包。花生或筍干這種耗時難煮透的菜,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燜煮,到主廚來時才好料理。夏天涼麵最得青睞,QQ涼涼的麵可是鄭媽媽前一晚利用膳後時間煮好、放涼再擺冰箱的。除了星期天和兒孫聚一聚,天天清早出門,晚上八、九點才回家,卻從不喊累。她的女兒、女婿都在台北學苑當義工,經常在學苑碰面,雖然不能隨侍在側,卻很隨喜她。她的女兒說:「老人家閒不住,能做也是福。在家裡她只有我們兩個女兒,到法人她的女兒可多著,大家照顧她,回家常提起誰對她很好,要我們別忘了這份情呢!」

為人著想 主動補漏

  大家親切地叫她「阿嬤」,她也很疼惜大家,困難的事自己攬著做。就拿做辣椒醬來說,每次採買辣椒回來做辣醬,一切就是十幾斤,手會被辣得發麻灼熱,大夥把剁辣椒視為畏途,她便自告奮勇,從切到炒的工作全包了。鄭媽媽不是只會埋頭苦幹做自己分內的事而已,她常觀顧整體的需要。比如說:大飯鍋的感應器不靈了,她會留意剪刀壓著的開關是否鬆脫了,火候差不多了,是不是該拉起彈不起來的開關?雖然她不負責煮飯,還是會注意這些攸關全局的細節,而妙的是這些補漏的工作全都在靜默中進行著。受到協助的義工除了欽佩她的經驗,也感受到她的關懷。

惜福耐勞 古風猶存

  有的菜是需要中火細心伺候的,經常看到她一個人窩在小爐邊,耐心地把豆腐、豆包漿煎得金黃方正。在高溫的爐邊一蹲三小時(坐著不方便做事),恐怕不只六十八歲的同齡人中很罕見,小她一、二十歲的也不一定撐得住吧!她不只耐熱,冬天寒流來襲時,她也常在冷水中洗切蔬菜,毫不瑟縮。這樣硬朗的身子,或許是老天給她習勞服務的回報吧!

  高麗菜外葉較老,她捨不得這些無農藥的蔬菜當廚餘,洗淨切成細絲,炒起來很爽脆,不覺得纖維太粗了。蘿蔔葉讓她洗一洗揉鹽巴,就成了下飯的雪裡紅。筍子沒蓋到土,帶點苦味,沒關係,經她切絲泡水,換幾趟水後,又成了羹湯裡的美味配料。

  雖然她切絲的工夫又快又好,但是量太多了,經常切完後握刀的手仍拳著,無法自動伸直,要另一隻手幫著把手指一隻一隻扳開。有時切到一半,手起痙攣,她緩一緩等肌肉鬆弛後又繼續努力。大寮義工誰要累垮了,看看鄭媽媽的賣力與投入,心力就提起來了。能在不言中,有這股激勵鼓舞的作用,難怪義工們同聲讚嘆:「人家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她是法味的大寶,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