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與我

台北增上班　慧悅

　　一場不大不小的雨，為街道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我撐把雨傘，即將走進家門時，瞥見屋簷下一隻被雨淋濕的小貓咪瑟縮在牆角，底下舖陳的報紙已破爛潮濕，小貓咪瘦小的身軀顫抖著，我趕緊找塊乾布蓋在貓咪身上，希望牠不要生病，並將此事告訴弟弟，他找來一個小空盒，將小貓咪放入裡面，並買了一盒鮮奶給牠喝。翌日回家時，小貓咪在盒子外艱困地緩緩爬行，我見牠愈來愈衰弱，心想再這樣下去貓咪可能會死，於是懇求母親讓我暫時養在樓下，待牠一康復便立即將牠送走。未料，母親雖同意可是她要我親自抓牠進來。對我而言，這真是個難題，因為自我懂事以來，凡是「動物」我都不敢碰觸，更遑論抓牠進門，這「門檻」還真是有點高，不過我還是下定決心要將牠抱進來。

　　手上拿了塊布，伸出的手又立即縮回來，我在貓咪身旁走來走去，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再不把牠抱進來，牠可能就要死了。終於我鼓起很大的勇氣，用布包裹著牠，輕輕的將牠移進來，放在地上，這下子才如釋重負。我趕緊上樓沖牛奶，裝在小碟子裡給牠喝，晚上見牠喝了些牛奶，體力也比先前好，便放寬了心。翌日上班前我委託母親代為關照。一下班後回家，見牠睡得很安詳，也不以為意，直到晚上看牠仍在睡覺，心中才起了不祥的感覺，任憑我怎麼搖晃盒子，牠一動也不動。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去找獸醫，他告訴我，牠已經死了好一陣子，死因不明。儘管他安慰我：剛出生不久的小貓、小狗死亡率原本就很高，但我還是很難過，對自己的粗心大意深深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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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下班，見一隻小狗蜷縮在公車站牌的候車椅上，另外還放置著一些食物。一對母女望著小狗，流露出關切、無奈的眼神，她們正因無法解決小狗的寒苦，而充滿無力感。心想這食物大概是她們供給的，我先隨喜她們的善行。原本想回辦公室找塊布給小狗蓋，繼而一想，雖只是一塊布，但也是公物。當時我穿著一件無袖的罩衫，外加一件襯衫，我似乎應該脫下襯衫給小狗。接著「我愛執」與「善行」開始一段拉鋸戰：我如果將襯衫脫下來給小狗蓋，我就會冷，可是小狗更冷；我手臂細，穿無袖不好看，而且也不習慣，可是放眼望去，這裡沒有人能救小狗了。我突然現起小貓咪死亡的那件事，萬一小狗因感冒病死怎麼辦？不行，我不能再讓小狗死了。做善行是需要勇氣的，我希望公車趕快來，這樣就不會有很多人注意我。公車果然不久就到了，我匆忙地脫下襯衫蓋在小狗身上，我看到牠顫抖的身軀立即停止了，那對母女見我如此做也高興的笑了。那天公車上的冷氣很強，我希望我不要感冒，其實倘若真的感冒，也是值得的。我也為後來還是被我愛執所困而未能早點行善感到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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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寒流來襲，我遇到了比前者還強的境。我在法人當完義工後走到車站候車，椅上盤踞著一隻大狼犬，牠因寒冷而無法入眠，幾次要睡著卻又冷得醒來，我也嘗過這種苦，同時也不希望牠凍壞。

　　當時有個長者因不小心碰觸到狗，牠生氣地一吠，我著實有些害怕，不過我還是想幫助牠脫離寒苦。那天我穿件厚的外套，當下「我愛執」與「善行」又開始進行拉鋸戰：這件外套我還蠻喜歡的，萬一牠不接受，可是已蓋上牠的身體，我又不想拿回來，那該如何是好？而且牠又大又兇，如果牠誤解我的善意，朝我狂吠一陣或甚至咬我怎麼辦？可是萬一牠因此生病甚至死掉，那我罪過就大了。這次掙扎的時間比上次縮短了一些，也不管公車來了沒，在祈求三寶加持後，我輕輕的將外套蓋在牠身上，牠先一動，然後便舒服的睡覺了，當時那件外套不像蓋在牠身上，倒像是蓋在我身上，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