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塵除垢積資糧


南加州 潘芬容


  浴沸法會時回台請法、當義工,聽見如證法師說:「美國學員回台,就像天人掉到穢土。」這句話給我兩方面的省思,一是非常直接而且震撼的提醒:自己正在享用福報,但積資的機會卻非常有限,長此以往,萬一戶頭空了,我將往何處去?另一則是我們雖然身處於這個極端充滿物質享樂慾望的國度,卻能想在心靈上有所提升,願意跟著師長走大乘佛道,要隨喜自己有些善根,更要珍惜這百千萬劫難逢的因緣。 

  打掃廁所對很多台灣同修而言已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相較於美式乾淨清爽的廁所,台灣潮濕且充滿異味的方便處是我們所不習慣面對的。之所以肯自願發心去清掃,有兩個原因;首先,是因為請法之行由法人中心到關西農場,再到鳳山寺,我們無時無刻不感受到每一件事、每一個活動的受用,背後都有無數同修努力的付出。他們就像前人種樹,而自己卻是屬於後人乘涼的一個。如果有機會可以利益別人,一定要把握。另一個原因則是:有心測試自己的能耐,強迫自己面對厭惡的事,看看能不能得到啟示,對治習性。眼見堵塞的馬桶滿溢臭穢物,乾嘔連連,腦中閃過數個念頭後,選擇將它清理掉,但是我不知道如果每一間廁所都有這樣的一桶黃湯時,我還會不會有足夠的勇氣和耐心?清掃時完全沒想到這些穢物,都是數個小時之前誘人悅意的食物之渣滓。更無法觀照自己內在的臭穢,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什麼我可以容忍內在的髒污,不會作嘔呢?那是因為平時只能緣有相實體,貪等三毒或其他鄙惡習性沒有實相,卻是隱形殺手,對我的傷害時刻存在,日漸增長;我只想清除外在環境的不堪,對於打掃內在真正惡臭之處卻不甚了了。

  回想去年初,兒子曾說過一句話:「拜佛老半天,心仍舊是髒的。」彼時只是訝異這個青春期的小毛頭怎麼會脫口說出這種話。現在想來,自己真是輕忽了它。一年過去了,自己仍舊是頑垢未除,反而老神在在,殊不知自己還有多少個一年可以浪費?真不知死活!

  整體而言,這次在三寶地殊勝法會中當義工,看到數以千計的同修,由全省各地齊集鳳山寺浴佛,他們的虔誠與對師長三寶的信心,讓我們十分歡喜和賣力的工作。台灣同修隨喜讚歎我們的心力,其實我們這群海外遊子都知道這是個難逢的機會,此時不做,更待何時?就因為如此「衝」過了頭,心情亢奮有點失控,沒有做好依止,有的任務摻雜了不必要的意見,有的工作法師說可以停了,我們卻要求「加班」,完全隨自意樂,其實這些工作和生命一樣是無限的,永遠沒有告一段落之時。也許我們只想多做一些,法師們就可以少做一些,根本沒想到僧團的作息或其他,法師喊停的時候,就是該放該捨之時,我們陷入掉舉中而不自覺,回想起來真是汗顏,事後向法師們懺悔。緣護法師指出我們能看到自己的錯誤當然很好,但也不要因此自以為很差而沉下去。性舟法師則勉勵,也許日後我們會發現做事勇猛並不是我們要學的。

  感謝法師們善巧的引領和鼓勵,我們就將它視為成長的經驗,下一次我們一定會更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