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可以走上去

台北 慧輪


  八十四年九月是我第一次參加精七,那次在屏東南海寺舉辦。那時候南部還非常熱,拜下去時全身是汗,居士服都濕透了,非常難受,幾次跑出去換掉衣服再來拜,但發現沒有用的,每次換過衣服,不到十分鐘衣服又濕了。雖然身拜佛,口念皈依,心卻不知緣到哪裡去,發現拜下去就聞到那身的汗臭。晚上更慘,我生性喜歡安靜、獨處,從來沒經歷那麼多人擠在一起,更何況還有人打呼,不習慣也不喜歡。由於平常很少拜佛,在精七中,一天要拜那麼多、那麼久,簡直累垮了。躺下去時,根本爬不起來,每次打板了,仍賴在那兒,非到最後幾分鐘,絕對不肯起來,那次最怕聽到打板聲,精七就這樣過了。

  接下來又參加了幾次,仍好不到哪裡,仍然怕吵,仍然很累,但感覺有一次比一次好。每次報名表下來,我都會填寫,快到正行前一個月,我就開始緊張,好想逃避。如果遇到小孩考試,或者先生出國,我一定會藉口不去,反正還有機會;非到萬不得已,無法拖了,才硬著頭皮去。我會很認真的拜,向法師請益,依法師的指示去做,但仍然沒所謂的覺受。很羡慕有些同學,向法師請益回來之後,那種愉快的神情。

  回家之後,就非常懺悔,我會很認真思考,我為何拜不起來?為什麼仍執著色身的痛及同行的打呼聲呢?回想師父的悲心及一個精七要動用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心裡非常痛苦,覺得對不起他人,對不起師長,再檢討自己,更覺得是恭敬心及希求心不夠。透過這樣的反省及策勵自己,後來參加精七時,覺得身體漸漸不痛了,同行的打呼聲,也不再那麼吵了。

  外在的困難克服了,而妄念是很難克服的,常被妄念拉著走而不知。對自己仍為妄念所牽,心中很苦,去了那麼多次還這樣。回想在精七中,常常拜下去是世間的東西,不是孩子就是公司的事,它就像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自己覺得是資糧不夠,在世間沾染太多了,於是下定決心,不要一腳門內,一腳門外,要讓自己的生活皆以佛法為主,於是漸漸的放掉世間的名利、財位等,努力到法人積聚資糧。

  果然在最近的精七中,有了很大的進步,感覺漸漸得力了,往後的精七都可以很快進入狀況,也縮短了每次精七都要幾天調適的時間。

  由於皈依提起,心較能靜下來,比較不易被境所影響,時時可以提,處處可以提,縱然遇到逆境,也比以前更有約制自己的能力。譬如最近有一次被同行誤解,明明是在做事,卻讓回報的同行說成不知我在做什麼?當事情發生時,我心裡非常苦,覺得非常冤,覺得同行為何要這樣對待我,難道就像人家所說「人善被人欺」?為這件事,我苦了三天之久。有一天師姐告訴我,一般男眾不會這樣,他們遇到事情很快就放掉了。當時我覺得我錯了,要學佛怎可為一點人我是非而浪費暇身呢!於是我到佛堂拜佛,當我跪下去時,我不敢抬頭起來見佛菩薩,內心很懺悔。

  回家的路上我思惟著這個問題:不在事相打轉,由內心去看。當我回到家坐在書桌前,看到師父的法照,我居然冒汗、發抖,我記起了師父的話—「生命無限」—以前相信這句話,但不深刻,但這次確實有力量,馬上看到自己眼光短淺,貪著現世的安樂,更沒相信業果。由此去思惟,我深信,過去生我也是這樣傷害他人,現在是果相現起,我何不接受它呢?隔天在拜三十五佛前,我再作一次的思惟,發現到這次拜佛不同了,每一拜是那麼真誠,那麼懇切的懺悔。

  這一切都來自師長、三寶的攝受,同行的切磋。我深信,只要有心,絕對可以走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