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演戲看到依師

台南成大廣論班 許華容


  我曾經參加南區大專班迎新露營的戲劇表演節目「海倫凱勒傳」,這個經驗成為我生命學習的重要課題之一。

  戲劇研討之初,全組的老師和同學們一起看了「熱淚心聲-海倫凱勒傳」錄影帶,希望藉由影片欣賞,試著揣摩戲劇中每個角色的性格;也透過研討「奇蹟-海倫凱勒傳」及「我的信仰」這兩本書,共同討論並擬定出在這一齣戲劇中,我們所要學習的方向與主軸是:善知識、依師、業如何轉。

  首先在看錄影帶時,心裡便開始打量著要挑最輕鬆的角色來演,沒想到內心如是作意,便馬上感果。大家竟然舉手決議要我演主角「海倫凱勒」!不過當時我並沒有回絕,心中的如意算盤又在打量著:演海倫凱勒不必背台詞,挺容易的,因此便很爽快的答應。等到要排演時,我開始慌張了起來,因為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演,平常跟大家搞笑很容易,但是這齣戲完全是內心戲,我開始苦惱要如何飾演海倫凱勒了……。

從衝突中看到善知識

  排演過程中,印象最深刻的是與一位同學的衝突:有一次,原本帶我們的導演出國了,由另外一位同學代理。一開始我就不想跟這位代理導演配合,因為我不習慣他的導演方式,而且一副大家都要聽他的話的氣勢,看了就很討厭!所以當他要引導我如何演海倫凱勒時,我一點也不想聽,心不在焉地看別的地方,甚至擺臉色給他看。排演結束後還理直氣壯地跑去跟戲劇團長報告他的過失。

  當我回到家裡反省自己時,師父的話在腦海浮現:「以為是他人錯時,即是自己錯了!」這時候才開始察覺到自己的大錯特錯,我竟然正在造作「嫉妒、比較、輕毀」的惡業而不自知,而且還洋洋得意,自以為是!後來這位同學還打電話向我道歉,當時的我羞愧地想往地洞裡鑽。

  原來我的心識等流是這麼的差,看到的往往是別人的過錯,而不是自己。這麼一個真實又強烈的境,確實讓我領受到師父教誡的內涵。常常覺得自己找不到善知識來教我,告訴我如何做,現在才知道原來善知識就在我的身邊。

依師的內涵

  在排演過程中,我發現不論角色大小,上自蘇利文老師,下至僕人,即便只是扮演一棵樹、一朵花、一支汲水幫浦,只要用心,每一個角色的背後都是一門學問;而每一個參與演出的同學,他所要詮釋的角色,都有他要學習的功課,也有我讚嘆不已的功德。例如:飾演海倫母親的庭馨,溫柔婉約的氣質正好適合扮演這位慈母,為了揣摩海倫的母親,平常她會在家觀察自己的母親在做些什麼,從這裡她看到母親恩德的偉大;飾演海倫父親的士鈞,他是我們當中年紀最小的,而這齣戲當中卻要他飾演劇中年紀最大、最有權威、在家中掌控性最強的父親,平常個性隨和、不拘小節的他,要扮演這個角色,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這當中沉穩與勇悍正是他可以努力的空間;飾演蘇利文老師的桂榛,為了揣摩這個角色,她吃飯、洗澡、睡覺都在想,甚至連走路時都在思惟:「我要怎麼演蘇利文老師呢?好老師的形象又是什麼呢?」也會把 師父都想進來,如此殷重造業的精神令人感動。

  至於海倫凱勒這個角色為什麼會落在我身上?不斷思惟後,才恍然發現,原來這也有我要學習的內涵。兩年前,祖母過世的因緣讓我開始接觸佛法,總覺得佛法可以解答我對生老病死的種種疑問,而每次看完經書會讓我生起學佛應該要出家的心情,因此便開始到處尋找相應的法師及道場,現在想起來,那是一種到處攀緣的心,沒有人告訴我學佛要先學「依師」。當時的我不是在「學佛」,而是在「學我」;不是依師,而是「依自己」。我只是在經典當中,找到自己相應的語句,於是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自認為是「大師」,很行、很厲害,更誇張的是我還喜歡到處講道理,開始跟別人說法,搞得全家人都覺得我走火入魔,回到家就像糾察隊一樣,喜歡拿照妖鏡照別人,心裡還得意的想:「唉呀!你們這群人真是沒救,這一生沒希望了!」想想以前自己真是無明,走錯了路還自以為是。

  果真,業已造不失,而且還馬上感果:一年後,我遇到團體,翻開《廣論》,一句也看不懂,明明白紙印著黑字,每一個字拆開來都認得,合起來變成一個句子就看不懂,聽錄音帶、讀《廣論》就昏沉,頂多讀三行就覺得疲累不堪,最後收場的是師父的錄音帶是我睡倒在書桌前的背景音樂,學到現在已經一年多了,對於唸《廣論》還是倍感吃力,這一切的不圓滿都來自於過去的造作,我要永遠記取這慘痛的教訓。

  戲中海倫凱勒是一個又聾又盲又啞、且脾氣暴躁的孩子,但是蘇利文老師卻沒有因為這樣而放棄海倫,反而更加倍努力地教導她;師父就像蘇利文老師一樣,他曾說:「業相應,一定攝受。」短短的一句話卻包涵著無限寬廣的悲心,不管弟子的根器有多麼頑劣,師父帶領我們還是那顆鍥而不捨的心。而海倫凱勒成功的最大原因,在於她的「依師」。除了學佛要依師之外,在世間不管從事哪一種行業、做什麼事,只要抓住依師的內涵,也一定會成功。原來,我要學習的功課是「依師」。

回首業轉念師恩

  想自己二十年來的生命,在還沒遇到佛法之前,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隨著時間的洪流,推著我一天一天地長大,一步一步地往死亡邁進,除了外在肉體從小孩變成大人之外,內在心靈的活力卻是倒減。而即使後來遇到佛法了,卻因為沒有善知識及師長的引導,造的惡業更加粗猛廣大,比沒學佛之前還糟糕。如果不是遇到師長,不知還要造下多少墮落三惡道的惡業;不知還要度過多少劫茫茫然無知的生命……希望透由我失敗經驗的分享,做為大家一個借鏡。

  海倫凱勒是一個神奇人物,她用一生的行誼教化世人,是一位人間菩薩。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小叮噹借任意門回到海倫凱勒出生的年代,感謝她以身示教,讓我有機會從她身上學習。假若有人因為欣賞這齣戲劇而領悟到一點點生命的內涵,這都是師長的功德,一切來自於佛菩薩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