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自然成
                ─記南加青少年讀經班的過去與未來


                 南加採訪組


  二○○二年對於南加州的法人事業,是非常特殊的一年。經過多年的努力,美國同修終於得到師父的開許,開辦心田素食餐廳及超市。在此時,回顧南加青少年讀經班的發展,實在有其特殊的意義。早期,青少年讀經班的設立代表法人事業在南加州生根、發芽,讓同修們有一個凝聚增上共業的地方;而心田餐廳的成立則代表法人事業開花、結果,也代表著師父的教法得以正式對外攝受廣大的眾生。回顧早期青少年讀經班的發展,讓我們再一次重溫開辦南加法人事業的甘苦,體會海外同修們歷事練心的艱辛歷程。

  南加文教事業發展的緣起,應從一九九六年底說起。當時在南加州的廣論學員大約有五十人左右。部分同修回台看到法人事業在台灣的蓬勃發展,讓在家人有一個凝聚增上共業的機會,都非常的羨慕,也希望法人事業能在南加州生根發芽。而此地的廣論同修,在面對子女教育問題的同時,也深深體會到師父推廣文教事業的苦心,及德育教育的重要。因此,於一九九七年初,在王敏娟及陳若虹兩位師姐的努力下,以兩位師姐的小孩為班底,並結合附近同修的小孩共十人,於陳若虹師姐的家中,開始試辦每週一次的青少年讀經班。這也就是南加文教事業的前身。

  一九九七年初,回台同修請求師父能讓我們在南加州成立法人事業。九七年五月,梵因法師和解學長即帶來師父的開許,讓南加州學員們期待已久的第一個法人事業-青少年讀經班,得以正式成辦。當時,梵因法師和解學長,責成王允中師兄、王敏娟師姐和陳若虹師姐負責青少年讀經班的籌劃,並由雷聲師兄接洽場地。在三寶的加持下,雷聲師兄很快的在核桃市(目前中心所在地)附近的小學租借到場地。讀經班正式於九七年七月開課。初期有培根、培德兩個班,學生二十人。每班有固定教師兩人,非固定義工兩人。由於是第一個成立的法人事業,大家都非常踴躍的報名當義工,常常要隔數週之久才能輪流擔任一次讀經班的義工。

  一九九九年十月南加中心成立,青少年讀經班上課的地點即遷至中心。由於場地的限制及小朋友人數增加至近三十人,因此重新編成三個班,即培根,培德,及國中班。二○○一年十月中心搬到目前的所在地,場地較從前寬敞許多,讀經班又向下增設了幼兒班,嘉惠家中有學齡前幼兒的同修。目前(二○○三年)青少年讀經班總共有四個班,學生約四十人,每班有固定教師兩人,及義工一到兩人。值得一提的是,讀經班於二○○二年十月以「里仁德育中文學校」的名義,加入南加州中文學校聯合會,希望能藉由互相的交流與學習,將讀經及德育的理念推廣到其他的中文學校。目前已有兩所學校到讀經班來觀摩我們上課的情形,並得到不錯的回響。

  讀經班的兩大特色是:非專業的師資和程度參差不齊的學生。在台灣,廣論學員中,教師佔了相當大的比例,因此讀經班的師資不成問題。但在南加,學員來自四面八方,頂多只在中文學校客串擔任老師。而學生們的中文程度參差不齊,更是一個大問題。少部分學生剛來到美國,中文相當好。大部分學生只會聽、說,不會讀、寫。也有數位學生完全不會說中文。在美式教育的大環境之下,完全要看家長在家裡能否堅持中文的應用和推動,讓孩子們保持中文的能力。

  雖然南加讀經班先天條件並不是非常的理想,但同修們秉持著對教法的信心,和推展師長法人事業利益眾生的理想,願意依師、依法、依友,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推廣讀經及德育教育。幸好在教材和理念方面,有台灣充份的奧援。並在各任的文教組長及南加的護持委員們,秉持「淨智為根本」的理念下,為讀經班的老師和義工設計各種課程,做理念上的提升。例如孔子傳和論語的研討,老師及義工的善行實踐,及誦經等活動。讓參與的同修能將廣論的教授,化為行持的一部份,不斷的成長。

  僅管在青少年讀經班成立的初期,許多老師及家長懷疑青少年讀經班在美國的可行性。因為教小朋友讀經,如同教他們唱外國歌曲,對於將來是否有幫助,不無疑問。而一個星期三個小時的德育教育,也不禁讓人懷疑是否真能陶冶小朋友的品德。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事實證明,許多同修的小孩經由讀經及德育的熏陶,現在得以順利回到台灣鳳山寺或是福智教育園區接受更好的教育;也有許多家長反應他們的子弟在家裡會孝順父母、友愛兄弟,在學校會恭敬師長、幫助他人。並且中文進步了,也由於注意力增加,在學校的成績也進步了。


我造的是什麼業?

陳若虹(現任南加文教組助理)

  讀經班成立的初期,我們的經驗不足,雖然小朋友不多,但是上課的秩序卻很難控制。有的小朋友和其他同學講個不停,有的小朋友一上課就睡覺,更有些小朋友在教室裡跑來跑去。其中有一位小朋友特別不能安住,上課時故意坐得東倒西歪,有時甚至把腳放在桌子上。由於這位小朋友年紀還小,大約幼稚園左右的年紀,所以我認為應該趁早幫他改正習性。除了數次告誡這位小朋友,我也和家長溝通,小朋友的母親非常贊成我的想法。就在一次這位小朋友故態復萌,無法安住時,我跑了過去用全身的力氣將這位小朋友壓在座位上。這位小朋友當時嚇了一大跳,雖然當天上課的秩序是有改善,但後來慢慢的證實,這位小朋友是口服心不服,還是時常想要測試老師忍耐的極限。我這才了解,我是多麼的沒有能力,沒有智慧,做事往往急求果報,而不知所求果報的正因在那裡,助緣在那裡,更沒想到從因到果是需要時間的。從前時常抱怨這些孩子為什麼這麼難教。但從業果的角度來看,從前我必定種了不恭敬師長的因,現在才會感得這位小朋友在我的班上調皮搗蛋。

  儘管覺得這些孩子慢心大,不好教,但在護持的過程中才發現,原來這些孩子,是自己的一面鏡子。例如兩個小朋友,明明平常是很好的朋友,卻偏偏常嘟著嘴不講話。在一次試著幫助他們的過程中才發覺,這不就是我自己的寫照嗎?明明知道同修們都是同心同願的來護持法人事業,但是對某某同修就是覺得卡卡的。常常教小朋友要觀功念恩,要代人著想,不要嫉妒比較。透過這些小朋友我才發覺,原來這些都是佛菩薩、師長要我學習的。真感謝師長同行的美意。

  記得有一次,在論語該如何教的問題上,與組長相持不下。當時我堅持論語不能跳著教,應該一條一條按照順序的教,不能減少。因為論語是有次第的,若是跳著教,以後孩子就沒有機會讀到比較深的內涵。當時自己有數不清的理由,但是組長並沒有採納。剛開始內心一直觀過,並且滿腹委屈,覺得自己「專業」的意見沒有被採納,但自己也知道對方的初發心絕對沒有惡意,都是為了這些孩子好。奇怪的是,就在每一次的苦受之中,總會現起師長的一句話。師長要我們在護持法人事業的時候,仔細的想一想,「你造的是什麼樣的業?」再對照廣論中引用三摩地王經說明瞋恚同梵行之過患的一段話:「若互相瞋恚,非戒聞能救,非定非蘭若,施供佛能救。」我到底在造什麼樣的業呢?對同修觀過念怨,不就是瞋恚同梵行的業嗎?在一次次回台充電的過程中,是師長的加持力吧,慢慢的也看到了別人的用心。組長也是考量有些論語的內涵太深,在美國長大的孩子無法受用,才會決定選簡單的教。仔細想想同行的功德,再勉強一點跟著別人的想法去做,發現結果並沒有想像中的糟。讀經班沒有垮掉,小朋友沒有走光,家長也沒有來責怪。看清自己觀過念怨的壞習性,拿掉了那一層怪怪的感覺,真開心。

  從南加讀經班成立至今,在文教學習了不少時候。說來很慚愧,壞習性重,但佛菩薩、師長從來沒有因為我的壞習氣而放棄過我。現在我深刻的體會到,在讀經班及其他法人事業承擔的過程中所面對的境,都是師長給我排定的課程,也都是我在無限生命的成長中所需要的。面對這些課程,我必須努力學習,並通過考驗。否則來生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到原點,補修上一次未完成的學分。


師父說:很好!很好!

王敏娟(現任管理部財務課公益股股長)

  一九九六年十一月,回台參加淨智營,主題是法人事業。當時讓我感受很深的,是台灣的同修對法師所說「生生世世的抉擇」的法人事業,都感觸良多,而我卻沒有什麼感覺。課後我和另外一位南加州的同修一起討論,賴學長也請禪聞法師再為我們介紹法人事業的內涵,但我還是沒有辦法感同身受。我發現,原來台灣同修在法人事業投入很多的時間與精力,而我只是一個旁觀者。當時我發了一個願,一定要承擔法人事業。後來回到南加州,就和陳若虹師姐開始試辦青少年讀經班。回想起來,這個願望實現得真快,幾個月後梵因法師來美時南加法人事業就成立了。

  讀經班成立的初期,有三位同修的小孩,年紀較大,活潑好動。在與同學、老師的互動上出了一些狀況,差一點讓小孩與家長們都離開了團體。當時我想師父開辦法人事業,為的就是讓我們有路可以走上去,我們也應該讓這些孩子有路可走。因此和雷聲師兄商量,希望能和雷音師兄,許雪瓊師姐特別為這三個小孩開一個班。當時同修大約一半贊成,一半反對。但雷聲師兄很支持我們的想法,因此,我們就開了這個特別班。儘管老師們非常認真的互動、準備教材,但過程並不順利,幾個月之後,又出了一些問題,這些孩子就不來了。特別班結束,自己覺得很洩氣。先生李永晃師兄(現台北學苑主任)看在眼裡,要我想想當時發心的動機和加行。我說,為了這些孩子,也為了他們的家長,希望大家都能繼續留在團體學習。另外開一班,對其他的老師,學生,及家長都好。在加行方面,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月,一方面祈求三寶、師長加持,一方面和雷音、雪瓊之間建立了非常良好的互動,我們對這些孩子可說是盡心盡力了。他說,既然事、意樂、加行都好,所造的業必定很好,那又何必太在意眼前短暫的果報是否圓滿呢?去年,在台灣遇見了其中的一個孩子。在與他簡短交談後,我發現和他之間的善緣依然存在,這個孩子總算沒有離開團體太遠。回首當年的心境,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急求果報的心理,讓我只看到當時果相的不圓滿。但從長遠的角度來看,真正的果報其實是需要時間的醞釀才會慢慢呈現的。

  讀經班成立後的幾年中,我只要有機會回台,就向法師、學長及台灣文教組同修請教讀經班的理念和長遠的計劃。在一次向如清法師的請益中,法師告訴我論語一定要背,並且要按照次第,不需要解釋,當然更不可以翻譯成英文。我牢牢的把這些理念記住,並帶回南加「廣加宣揚」。當初是有一些不以為然的聲音,慢慢地許多聲音都傳不到我耳裡。剛開始我不以為意,但後來發現同修們有什麼建議,都去找陳若虹師姐,讓我感到有一些納悶。在一次和陳若虹師姐的互動中,才得知同修們說我像一座山,有什麼意見到我這裡就碰壁。這些批評讓我感覺很痛。我很辛苦,因為我認為我的理念是對的。我也感受到同修們的辛苦,因為他們不想傷害我。這種感覺持續了一年左右,直到有一次上義工班,研討孔子傳。當天我遲到,但是當我跨進中心的那一剎那,看到一群人很專心的看著電視,那個畫面讓我印象深刻。仔細地看著每一個熟悉的背影,我發現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和我有過意見不同的時候,但透過這些境我們一起成長,讓我深深的體會到,每一個人在我的學習過程中都是不可或缺的。後來有機會再次思惟這個問題,我才發現法師所說的理念,需要相互配合的環境。我無法完整的傳達,自己又看不清緣起,只是一味的堅持己見。如果有機會重新來過,我會學習將格局擴大,學習找一條大家都走得上去的路,這樣才能利益到更多的眾生。

  讓我印象深刻的事,是當我在感覺到苦的一年中,有一次師父來南加州大覺蓮舍,當我進入蓮舍正要拜見師父時,師父看到我,很高興地說了四個字:「很好!很好!」就這短短的四個字,讓我把所有的苦都忘光了。不是因為師父給了我糖吃,而是當下我覺得有一群人聚集在南加,很努力想往上走的心意,師父都了解。讓我想起前世今生中大師所說的一段話:「他們付出許多卻不求回報。其餘的人則計算得失-為自己的行為求報償及肯定。實際上並沒有我們要的這種回報,回報就在於去做,不計得失成果去做……無私地做。」在法人事業承擔的過程中,往往我們會在意眼前的得失,會將果報定位在所做的事是成功還是失敗。其實,這種果報是不存在的。真正的報償是過程中所遇到的逆境,以及在面對困境時所得到的成長。

  今天,很慶幸我能回到台灣的法人團體,在一個受到保護的環境學習。我非常的感恩,感謝師長、三寶,也感謝陪我一路走來的所有同修。若我今生能積集到任何成佛的資糧,那麼南加州的每一個同修也都應該有一份。


火燒水洗

林正雪(現任南加廣福組助理)

  南加讀經班成立時,我剛辭去全職的工作,換了一個在學區擔任助理老師的半職工作,希望能有多點時間投入法人事業。因為對教書有興趣,所以就報名了義工,想不到後來被選派與陳君妮師姐一同擔任培德班老師的工作。說真的,剛開始大家都沒有經驗,學生都是同修的小孩,一時還搞不清楚為什麼原本的叔叔、阿姨會一下子變成了老師。我們也不知該對這些學生是嚴是鬆,總覺得學了廣論就不該再用瞋心來對待小孩,應該用愛的教育,用耐心和包容。每堂課除了老師外,還有兩位義工媽媽、爸爸來幫忙。這些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心目中的讀經班是上課時乖乖坐好,對老師畢恭畢敬的那種印象。當他們看到班上的孩子們丟鉛筆,搶玩具,各種慘不忍睹的狀況都有時,他們簡直難以忍受。所以在結行的時候,總是非常的「轟轟烈烈」。甚至還有同修說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糟糕的學校。那時我很氣餒,到底這些同修是來做義工,還是來當督學的。後來甚至很怕參加結行,老想藉著家中有事先溜。

  當時,同修給我的壓力,遠比學生給我的壓力大。而我對於法人事業的宗旨、意趣都搞不清楚,只因喜歡教書,又有時間投入,以為自己發心護持就是功德一件了。李永晃師兄曾要我思惟「在美國學校教書與在讀經班有何不同?」我想了很久都找不到答案。幸虧他只要求我不斷的去思維這個問題。後來,經過了不斷的學習,我才漸漸的了解,參與法人事業,是要在逆境中如火燒金般的認識自己的煩惱。我這才看清楚害怕參加結行,是因為我總是期待別人的讚美,沒有信心面對同修的批評。團體給我這麼好的一個環境,我卻不曾好好利用,還抱怨同修們沒有體諒老師們的辛苦。幸好當年沒有離開這群「可惡」的同修,我才能夠不斷的學習、增上。

  我自認不是一個很有耐性的人,做事講求效率,過去教自己的小孩也一樣,要求他們完全的配合。來到讀經班,面對這群不太聽話的孩子,學習用愛心和耐心來對待他們,剛開始真的有些不太習慣。也許是師長、三寶的加持,也許是同行、團體的力量,讓我的耐心慢慢地增長。看著這群從前在教室裡吵吵鬧鬧,跑來跑去的學生,現在都已變成彬彬有禮的小大人,甚至有些已進入鳳山寺,即將成為未來的佛門龍象,讓我領悟到我應該給孩子們多一點時間,不能要求他們馬上學到我們所教的。師父給我們的諄諄教誨,我們不也是時常丟三落四的嗎?師父可沒有因此而捨棄我們啊!看到讀經班小朋友的成長,我很懺悔從前對於自己小孩過於嚴厲的管教。為了自己的工作,剩餘的時間有限,往往要求小孩完全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因此傷害了他們的心靈,也造了不少惡口業。假使我能重新來過,我不會用過去自以為是的方法,而會用讀經班循循善誘的方式,來教導他們。這些讀經班的孩子們實在太有福報了。同樣的,作為師父的弟子,我們也實在太有福報,太有希望了。


自以為是

雷音(現任職於園區營建組規劃設計科)

  記得在讀經班成立的初期,老師和義工們在結行時除了分享當日的心得外,最常討論的問題是,當小朋友在背誦論語時,我們該不該解釋其內涵。部份同修認為只要讓他們背誦就好,不需要解釋。理由是台灣的讀經班也只要求背誦而已。因為一種解釋無法涵蓋論語真正的內涵,現在將其意義定型了,未來會限制他們獨立思維的空間。應讓他們有「學而時習之」的精神,現在只要讓他們背起來,將來隨著年齡的成長,自然對論語會有不同的體會。但我認為在美國長大的小孩,要讓他們將來能培養出足夠的語文能力,來了解論語的內涵,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他們現在連「之乎者也」都搞不清楚,何況更深一點的中文。不如現在藉由簡單的解釋,來提升他們中文聽說的能力。由於心中一直放不下,有一次師父來時,就向師父提出了這個問題。當時我沒有表達得很清楚,但師父已經明白我的問題所在。師父並沒有回答是否該解釋經文,只說讓小朋友讀經,至少有兩個好處。那就是可以訓練他們的專注力和記憶力。我這才恍然發覺自己知見稠林、堅持己見的習氣。原來我常常只看一件事情在某一方面的成效。當這一方面沒有得到應有的效果,往往就自以為是的否定掉這一整件事情,而忘了其他方面的功效。要認識自己瞋心、不耐煩的壞毛病畢竟比較容易,因為知道這些習氣是不好的。但知見稠林,自以為是就不容易看到了。當自己堅持自己是對的時候,怎麼還會去檢查自己的內心呢?感謝師長的加持,讓我能看清這一點。

  另外,在承擔的過程中,師長也讓我打開了自己的格局。當初讀經班剛成立,義工報名表需填寫要報名老師或是義工。由於認為自己能力不足,只報名了義工。但後來在同修、團體的鼓勵和壓力下,陸續的擔任了老師和組長。一路走來,雖然跌跌撞撞,但透過義工的承擔與學習,生命的格局逐漸被打開。師父知道我們長夜馳騁生死,和師長、團體脫離久了,心智能力都很弱。如同法華經中的窮子,被富裕的父親找回來,但只敢擔任挑糞的工作。師父的法人事業讓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承擔的機會,去除「謂我不能」的心理。現在在福智教育園區,也有同樣的感覺。師長總讓我們承擔比自己能力超出一點的工作,不讓你停留。


不在逃避

陳君妮(現任園區會計)

  剛開始護持讀經班時,最感到煩惱的就是孩子們不專心。南加讀經班的小朋友差異性大,有些中文程度不錯,有些卻認不得幾個字,甚至有些連聽、說都有問題。有的小朋友願意配合老師,乖乖的讀經,但有些小朋友一到讀經時就嘟著個臉,抱怨連連。由於這些差異性,上課時常有些小朋友不專心,甚至不聽話。面對孩子們一張張覺得無聊的臉,每每讓我覺得受到傷害。為了這些小朋友,我絞盡腦汁的準備教材,有一次還花了很長的時間學習用手語表演三字經,無非就是希望讓他們喜歡讀經,不負師長所托。為小朋友的辛勞付出,他們卻一點都體會不到,真的讓我難以忍受,甚至好幾次想要逃開。由於自己廣論只研討到一半就被派去帶班,所以上士道的部份沒有好好讀。正巧有一個星期六下午的研討班上到上士道,我很想辭去讀經班的工作去上研討班,但文教組並沒有答應。當我內心煩惱熾盛時,我先生雷音師兄適時的提醒我:「你是真的想要研討廣論,還是想要逃離讀經班?」這句話點醒了我,讓我真正體會到師父常說的「緣總」和「緣別」的內涵。原來我一直為無始以來的習氣所自在,遇境時只緣到自己。文教組當時義工並不多,我的要求其實是強人所難。當初來讀經班時,為承擔師長志業,利益他人所發的願,早被拋到九霄雲外。我開始認真的思惟,讓我痛苦的原因,是這些孩子嗎?仔細的觀察其他的老師帶同樣的班,上課的秩序卻可以維持的很好。我才發覺原來問題出在我自己身上。原來是我不夠善巧,又沒有耐心,事事希望很快的看到結果。試著從業果去觀察,這些「非可愛境」總是幾位特定的小朋友給的,與他們特殊的業緣讓我感得這些苦果,卻沒有辦法逃開,顯然我從前必定造過相同的業。要是現在能夠藉由承事師長時的一點點苦受就得以消除業障的話,那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儘管我非常認真的準備教材,但當某一種教學方式很有效時,我常會安於現狀,不斷重複使用同樣的方法,不再努力精益求精。曾經有一次為了讓小朋友在聽德育故事的同時,也能學習中文,我試著先將四、五個詞或成語寫在黑板上,讓他們熟記,然後在說故事時將這些詞用在裡面。小朋友被故事的人物及情節所吸引,連帶的對這些詞或成語也印象深刻。剛開始時效果不錯,但一個月下來,當我還沉浸在成就感之中,小朋友早已覺得枯燥無味,失去他們的注意力了。同樣的事情經歷過幾次,我才發覺我在順境之中容易懈怠的習氣。藉由這些經驗,我時常提醒我自己,不應得少為足,應於上勝更發精進。

  在讀經班的這幾年來,這群小朋友讓我學習了對人的耐心和善巧。而當年讓我覺如負擔,教師半年輪調一次的制度,也增強我對事情的應變能力及對環境的適應力。真的不敢說教了這些孩子什麼,實在是從他們身上得到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