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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硬的調和
農友頻頻出課題 打從一開始申請驗證，因為地籍圖太老舊，和實際地貌怎麼兜也兜不攏，作業非常不順利。這一班的稻田和慣行農法的田交錯間雜，驗證員希望他們能做圍籬隔開，他們嫌麻煩。頂著過往的光環，他們覺得以前可以的碰到慈心就不可以，慈心也未免太挑剔、太嚴格，因而對立、抱怨的反應層出不窮。 接著驗證員發現在田埂上、水溝邊有使用過殺草劑的跡象，溝通多次，但這些老農這種概念和習慣由來已久，雖然表面上說好，心裡實不認同，為了一時方便，經常心存僥倖。而驗證員苦無證據，也莫可奈何。 加上這一班內部組織不和，產銷班班長自嘲是掛名的，農友各自為政。一位比較有影響力的農友身兼農會指導員，和農會關係頗深。當驗證員轉而和他溝通不用殺草劑的事，他只一味為自己人辯護。對這一群有光榮歷史的農友，慈心理念一直傳不過去。 有一次驗證員在田裡發現粒狀物，明明是除草劑，農友硬說是苦茶粕，驗證員找鄰近芋田的阿伯來指證，他才沒話說。雖然依法取消那塊地的驗證，那位農友又找另一塊田來驗證，對土地的觀念和態度不改，照章處罰對他們似乎無啥痛癢。 這種不良的互動持續著，驗證員接受抱怨或沒來由被罵一頓都可以用「學忍辱」接下招來，但這樣下去，如果有問題，如何面對消費者？萬一有辱慈心的公信力，如何面對師父？幾個相關人員經常為這件事覺得心虛和痛苦。和對方講因果內涵，不知他們聽懂沒有，倒是可以感覺對方吃定了這群義工慈悲、溫和，所以言者諄諄，聽者藐藐，連農業專家去溝通輔導後，也建議取消全班的驗證資格算了。 非對立性的處罰 基金會負責三區驗證的蘇師兄在屢次接到有關這一班的回報，負面消息積多了，直覺這一班真難纏，有機會要好好的整頓一下。最近一次驗證員在該班發現某農友在田埂上噴殺草劑，證據確鑿，當場舉發，並建議蘇師兄從嚴處理。 蘇師兄在開會後，也認同嚴格處罰才能達到嚇阻作用，所以除了取消違規者的驗證外，打算用連坐法處分，讓這一個產銷班彼此互相督導，自我提升，而且規定半年後不准有新增驗證的面積，若再違犯，則全班取銷驗證。 一向溫文儒雅的蘇師兄，簽了這麼一份措辭強硬的公文，送到秘書組等著轉呈給學長裁示。秘書組蕭師兄看了期期以為不可，在他概念中慈心基金會的目標應該是參與有機耕種的人越多越好，怎可反而加以限制？他建議重寫這份會造違緣的公文，引起一波省思與討論。 學長在會議中藉此案例提醒大家，當我們發現違犯案例時，內心不要站在敵對的立場，精神沒掌握好，王道雖然有法，會變成霸道，要注意自己當下寫的心態，不要一頭栽進硬梆梆的法制裡，並表示母法沒有那麼重，用字宜再斟酌，多用正向的肯定。 蘇師兄拿回重擬一份婉轉的公文：為了維護驗證的公信力，違規者依法取銷驗證資格，而且在這一季不可馬上提出申請驗證，最後期勉這個班珍惜過往的殊榮，繼續努力。 蘇師兄自省一時未察，引動了瞋心，只想依世間法彰顯公信力。雖然自己想要幫眾生的心依然不變，可是沒有好好觀待緣起。公文怎麼措辭還在其次，人怎麼了才是最重要的。或許自己應該撥個時間好好陪驗證員去了解，幫助這些老農。他們或許只想圖個省力、方便，不清楚這樣做的禍害深遠。或許驗證員講得太客氣了，他們不知道這樣做的嚴重性。他應該融入產銷班的運作，陪他們成長，把人的理念提升起來，落實互助的社會，才不會違反慈心理念教育的本懷。 突破罩門說明白 蘇師兄這廂調好了心，發出一份清淨的業，區域的驗證單位去送公文時也開啟了一個互動的轉機。這一次連該區廣福組長也出動了，大家事前細細揣摩賴學長在會議上的指示：面對農友的態度要軟，不是鄉愿，而是為了利他結善緣。可是面對農友的原則要硬，不是對立，而是讓他們了解我們的立場。 驗證員體悟到互動困難的一個癥結是自己從沒講過重話、提出罰則。很多次他們用同修之間含蓄的、有淨智內涵的話去跟老農溝通，或許他們真的聽不懂。對世間人還是要講世間話，不應機只會讓對方濫用我們的慈悲，對他們無限生命也沒有幫助。所以這一次雖然公文措辭委婉，他們決定在口頭上鄭重告知：再違犯不排除全班取消驗證的可能性。 六位義工殷重地出席，不料農會的主管避不見面，只來一個碾米廠供銷部廠長及推廣部指導員，一見面就以抱怨、指責先發制人，而且言明：「再挑剔我們就找別家。」更好笑的是他們私底下勸慈心幹部：「你們這樣嚴格，會影響你們的業績獎金，你們就沒錢賺了。」驗證義工聽了啼笑皆非，他們的認知差這麼多，更是非把它說清楚、講明白不可。 當產銷班知道不是換一家驗證就沒事，他們的違規資料會上網，每一家都會有他們的這個黑名單，才開始警覺茲事體大，才真正聽懂原來這些都是「我們產銷班自己的事」。他們當著慈心義工指責不配合的農友，決定要開始去互相督促、約制，原先以聲勢壓制的人這時都噤若寒蟬了。 一向溫和、委婉的驗證員藉著這一次經驗，突破自己的習性，他期勉自己：關心是要放在心裡，意樂安好，但有必要時，一定要把原則說清楚、講明白，軟硬調對了機，才是真正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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