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地供養諸如來

◆林月鳳

學《廣論》之前,就已經在獅頭山掃地;學《廣論》後,知道這是師父出家的地方,備覺殊勝。掃地掃心地,十九年來,除了淨心略有進步,背經更是意外收穫,至於廣結善緣,當然不在話下了。

 

  任教高職輔導主任,為了對治自己無恆的習性,頭幾年,我總要勉強自己週末去獅頭山掃地,不知不覺,我與先生(古文雄師兄,高職退休校長)已經掃了十九年。這因緣說來奇特,剛開始是週末踏青,覺得滿路的垃圾能撿拾也是一種功德;後來為了替換一下正在掃石階的大姊、姊夫,想不到竟然意外掃到無盡的財富,發覺掃地不但能清潔環境,減少行人滑倒,廣結善緣,排汗排毒,淨化身心,自利利人。更是非常棒的全身運動,有非常多重的效果。

  十五年前學了《廣論》後,知道師父就是在這裡出家的,掃地的意樂又提升了些,邊掃邊想著師父,道德門到望月亭,一千多個石階,這是師父當年出家元光寺必經之路,於是掃著師父走過的路,總覺師父時時刻刻在我心中,督促著我要精進,要淨罪集資,於是掃地、背經竟成了我週末的心靈饗宴。

  背著怙主讚,我看到蛇「尋聲自迴去」的景象,不再如前嚇得毛骨悚然。偶爾背得太入神了,還會忽略招呼擦身而過的熟人。背著普門品,想著被我們帶來掃地的學生們,有的是為服勞銷過,有的是自願隨行的,可是我一律感恩他們的願意配合。身為輔導主任,常自忖該以何身度他?希求能如師父般善巧的「因病與藥,觀機逗教」。

  我唱著「跟上文殊行」,第一次看見師父的景象油然生起,教師營中師父對孔子行道圖恭敬行禮的慈祥謙和相,如在昨日,逼取便逝。那撼動生命的波紋,至今仍叫我心想神念、眼眶濕潤。於是看到秋風的「落葉」遍地黃金,想著「最美的足跡你走過人間,絢麗如長虹」。現在外子自校長職務退休後,也加入廣論研討班,他精進異常,於是共同背經、讀廣論、聽帶,聞思的寶山真是美得難忍哪!

  因為掃地而引生的故事很多,每一次都是另一種修信念恩的深刻體悟。就說今年清明祭祖,獅頭山的靈塔開放三日,人潮湧入。我和先生本來坐在二樓石柱旁的圓凳,右後方一群人圍著吃客家麻糬,異常熱鬧。約莫經過一個半小時,我就興起要下樓去看櫻花的念頭,剛走到一樓,又是一群人圍觀,這次是有人躺在地上,臉色呈黑紫,周圍約有五人對他做各種搓揉的動作,只有一位年輕女生很死命的在做心臟按摩⋯⋯

  我立刻蹲跪,表明我是受過訓練的急救員,並排遣多餘的人群。我看到患者手指上殘留的麻糬,再問他身旁的兒子,知道應做的是梗塞的急救,於是用盡方法將其氣道拉直,壓額抬下巴。約做了五次,他開始露出痛苦的神色,嘴唇也漸漸變成正常色,當救護車到時,很多人幫忙攙扶上車,我聽到他的孩子一直對我說謝謝。也聽到人群中有人說是他拍背的功勞;也有人認為全是因為他揉耳朵所致,還有人說是祖宗顯靈救了他⋯⋯

作者夫婦(中)帶動學生加入掃地行列。

  沒學佛之前,我會對這些人的言論嗤之以鼻,因為我是教了二十幾年的CPR老師,那些都是該避免的錯誤行為;現在,我想著師父、上師,很感恩這些人都是救他的人,而我莫名其妙的抉擇,卻因緣際會的參與了這次的急救,又是誰的安排?只能說是他宿命所感的共業力。

  再次和先生相會時,他說:「廣播極需急救員,打電話傳訊息你都沒接,最後你有看到病人嗎?」我點頭。「誰救了他?」「佛菩薩、三寶救的」,真的我第一次這麼深刻的認定。我只是逢機最後一個打開罐頭蓋的人,前面多人扭轉了幾次,看似無功,卻著實鬆動了它的緊度,而所有的共業,更因有師父、真如上師的加持才得圓滿。師父、上師啊!您呵護我千生萬世,無論時空,無論生死。

福智之聲第22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