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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請看彩虹

◆台北 慧錦

  我生長於台南縣白河的鄉下,四○年代老師的地位崇高、受人尊敬、生活環境好。因此,國中時立下的志願是「當幼稚園老師」,也得到導師的鼓勵,告訴我:「李XX,你非常適合當幼稚園老師!」一個鄉下孩子能受到老師的肯定,內心充滿歡喜,就一直朝著這個目標努力。

  後來我果然成為幼稚園老師,當時並以「我要做個好老師」自許,而我對好老師的定義是:對學生好、關心學生,一切配合老闆的經營理念;自己也很認真從助教做起,練習彈琴、觀摩同事的教學技巧。為提升專業知能,利用晚上在師專、師院進修。一路走來,幼教工作非常順利,得到家長的支持、學生喜愛、主管的肯定與提拔。

 

急求成果 傷到脊椎

  若以世間的標準來看,當時的我是幼教新鮮人所羨慕的,但是我的內心總覺得欠缺些什麼,沒有安定的感覺。直到考上公立學校,有機緣參加福智全國教師營之後,我的生命得到啟發,找到內心不安定的原因,在於「空有一個努力的目標,而沒有一個有效的引導者,你的努力同樣會失去方向」。

  隨後,我上廣論研討班,並參加團體舉辦的各種文教成長活動,最後在教聯會工作坊護持、學習。「學而知不足」,現在才知道:有好的老師教、好的老師學,自己也要不斷學習成長才是好老師,而營造好的學習環境,以無限生命來看待孩子的學習,也是好老師必備的要素。

  回顧以往的教學,總是非常急切的想看到學生的學習成果,因為要對家長負責,向主管交差,主要也想表現自己的能力吧,因而忽略學生的個別差異。記得在私立學校時,班上一位學習較緩慢的孩子,怎麼教就是學不會寫字,後來我每天利用孩子下課休息時間教他寫字,寫不好就擦掉重寫;有一次自己急了,便彎下腰想牽著他的手寫,結果只聽到「ㄅ一ㄚ ㄅ一ㄚ」兩聲,腰桿挺不起來,痛苦極了,緊急送醫,才知道傷到脊椎。經過長時治療,雖有改善但卻留下不能久站的後遺症。

 

陪他一段 孩子變了

  自從遇到師父而且長期在團體薰習,從法師開示中明白:打開格局,讓自己的生命提升,看待事情的角度自然會不同。現在無論在教學方面、輔導孩子或與家長溝通,愈來愈順暢。若遇到頑劣的孩子,我會用「觀功念恩」及一顆想幫助他的心來輔導。對有困難的家長則「將心比心、待人著想」多傾聽。

  有一次班上被安置了一位頗有敵意的孩子,當老師靠近他或想關心他時,不是被瞪就是揮拳抗拒。後來知道他在更小的時候,因大人之間的恩怨曾經被擄走,因此非常排斥與人互動,尤其是陌生人。了解原因後,我持續關懷家長,傾聽他的心聲,並適時提供教養孩子的方法;對學生更包容、接納,每天找機會陪他玩、說故事,對他釋出許多善意,和他建立信賴關係,並鼓勵全班的小朋友主動親近他⋯⋯同時積極鼓勵親子做諮商療育,並和諮商師對談,共同交換輔導孩子的心得和意見。一年後,孩子升上大班,人際互動改善許多,能和其他同學和平相處,也會主動親近老師。

  記得一個雨天的午後,他看到天上出現彩虹,立刻要求媽媽打電話叫老師出來看,因為他還記得老師喜歡彩虹,當時我好感動!感動的是孩子漸漸開啟的心房,感謝的是老師在他身上投注的心力得到回饋;更感恩自己有幸得師長攝受,方能把握正確的概念和方向。當心對境時能依法行持,觀功念恩、代人著想,自己才不致落入痛苦的深淵。

 

只要有心 有願必成

  老師當久了,觀察孩子特別敏銳,新生開學不需一周就能分辨特殊需求與普通孩子的特質,尤其對注意力不足、過動的孩子又特別敏感,自然生起得把握早期療育的黃金期。所以,就誠懇地和家長溝通,並把觀察的情形告知家長,請他們帶孩子去醫院評估。曾經有位家長開鍋貼店,生意忙碌,對孩子關顧較少,也就看不到孩子的問題。經過幾次與他互動,結果家長不諒解,反而認為是老師找麻煩。

  當時,自己的信心稍受打擊,想到初發心完全是想要幫助孩子成長,家長卻不認同,本來想放棄的,後來想起法師曾說過:「只要有心,願力在哪兒、業力就在哪兒。」於是換個策略,請同班搭檔去溝通,同樣的每天向家長報告孩子在校的學習情形,後來家長不得已才帶孩子去評估,結果是──發展遲緩兼過動。這會兒家長帶著評估報告來道謝,往後見面都非常客氣,也向其他家長誇讚老師觀察、輔導孩子的用心;更有一次配合班上教學,夫妻歇業一天,到班上教小朋友包鍋貼,讓親、師、生學得開心不已。

  因此印證了法師的開示:教育工作者必須具備慈悲心、永恆的等待和無盡的關懷。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因為有師父的言教做後盾,雖然幼教工作將近三十年,我依然每天歡喜去面對這群可愛、淘氣的孩子,陪伴他們玩、鬧,引導他們分辨善行、找善行、做善行。

  有一天,當我跟孩子們說:「你們表現好,老師很開心,心花會開很大;你們表現不好的時候,心花謝了就高興不起來,會像老巫婆一樣,我真的不喜歡。」有位小女生立刻溫柔地說:「老師,不管怎麼樣,妳還是像白雪公主一樣。」哈!每天和這群純真、可愛的孩子在一起,還會老嗎?師父說:「人類升沉的關鍵是教育。」教育工作者也是在推動佛法事業,想到建立教法的大工程中,我沒有缺席,也是其中一個小螺絲釘,內心就充滿歡喜和感恩,幼教工作當然也就愈做愈歡喜囉!

福智之聲第17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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