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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走過 所以美麗

◆雲林 周文祥

  記得二○○○年參加教師營聽師父講過一句話:「大部份的人都是糊里糊塗地來,但千萬不要糊裡糊塗地走!」我覺得大部份的人在沒有學習之前都是迷迷糊糊地來,忙忙碌碌地活,不明不白地走。唯有透過學習,才能轉變成「清清楚楚地來,充充實實地活,快快樂樂地走。」

 

今與昔 脫胎換骨的改變

  因為在大學擔任教職,每年都有寒暑假可以運用。沒學廣論前追求豐裕的物質生活,經常出國旅遊,算算花掉不少錢。後來在團體學習,投入義工,自己就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點改變了。

  有一次,內褲和襪子破了。以前不要說破掉,只要有一點褪色我就會換掉。可是那一天,我用老花又散光的瞇瞇眼穿線準備補洞時,女兒問我:「爸,你在幹什麼?」這一幕是她沒看過的,大概很新鮮吧!

  女兒的問話啟發我的思考──「我在幹什麼?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然後就現起師父的身影,他瘦弱的身軀帶領我們這群弟子重新找回生命的意義,當下就非常感恩,非常歡喜。假設沒有師父,我現在還是繼續追逐著名聞利養。

  刷油漆又是另外一例。以前我是不可能自己動手的,反正花錢請工人就好。現在我會邀兒子、女兒一起幫家裡刷油漆,我爬上梯子擦最高的地方,兒子擦中間,女兒就擦最低處。雖然我們刷得不是很均勻好看,但是很歡喜。孩子每次看到牆壁的時候,就會想起他們曾跟老爸一起努力過。

  在學校,因為大學有評鑑,老師其實壓力很大。每一個人在自己的研究室,教課時間也不一樣,如果沒有開會的話,大概一個月不會碰到一次面,所以當大學老師也可能是孤獨的,每個人都有獨立的研究室。還好,因為師父,我遇到一群好伙伴,每個月都會去園區學習,做經驗交流,思考怎麼樣以融入式教學,把生命教育加入到自己的專業知識領域,這對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很需要同行的切磋。

 

師與生 美麗良善的循環

  早期我想把學到的融入在教學裡,但是不善巧,沒有看到學生的學習意願跟需要。結果學生就在學期末的教學評鑑上寫:「我們來這裡是學專業知識與技能,不是來認識生命、提升心靈的。」當我看到這個的時候,不是挫折,而是覺得奇怪:「這麼好的法我怎麼不會用?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當時如證法師就提醒我們:「要建立學生對你的信任感,你的專業一定要讓學生產生信心,然後他才能夠接受你後面要告訴他的東西。」法師還引「論語」的一段話,對我幫助非常大:「君子信而後勞其民,未信則以為厲己也;信而後諫,未信則以為謗己也。」當學生對你沒有信心的時候,你是沒有辦法引導他的,他以為你在勞役他;當你勸誡他,你在教他,他以為你在責備他。

  透過法師的引導,我慢慢身體力行,也把自己體會到的跟同學分享,他們也一個一個開始努力實踐。所以最近幾年我開始覺得教書非常愉快,每天都很期待去學校。每次跟同學互動,我會覺得不是我在教他們,是他們在幫助我體會師父的法。

  有一個學生在期末最後一堂課走進我的研究室,他告訴我:「老師,我要跟你報告一件事。」我以為他要說作業要比較遲交的事,結果不是,他說:「老師,我已經把菸戒掉了!」我就站起來跟他握手,非常高興地稱讚他:「很難得!這很不容易,這一步很不容易,但是很莊嚴。」他說,他覺得上了我的課,自己也要努力實踐看看,所以就把多年來的菸癮戒掉了。

  另一個研究所學生本身是現職高中老師,他媽媽也在國小服務。每天他媽媽都會趕回家煮晚飯給他吃,他卻沒有辦法體會媽媽的心。後來,我上觀功念恩,要他們去記錄家人的恩,不管是太太、孩子或是媽媽、爸爸,就是要看他對你生命的幫助。然後他們就回去寫,寫到後來,這位學生就改變了。

  他每次回家,車子要倒車入庫,因為那個門是舊式的,要有人先打開,車才能夠進去。他以前都覺得「媽媽動作怎麼這麼慢?怎麼這麼慢?又不是不知道我回來的時間。」他上課的時候就分享說,他開始看到媽媽的心,媽媽工作的地點比他還要遠,要比他早回家幫他煮晚餐,還要幫他開門⋯⋯他以前都沒有體會到媽媽對他的恩德。

 

教與學 心與心的傳遞

  我覺得同學的分享,也教了我很多,師生彼此生命的改善是互相增上的。我媽媽已經八十歲,她知道我在當義工,也知道我很忙。有一天晚上,我回家又要準備出門上課。媽媽知道我以前很喜歡吃匏瓜燉排骨,所以我回去的時候她就煮好了等我。我的飲食習慣由葷轉素已經改變很多,所以一看到排骨肉就叫:「媽媽,你這樣煮我怎麼吃得下口?」

  結果我洗完澡出來,竟然發現湯裡面都沒有骨頭了。我當場吃不下飯,覺得自己五十歲,還能夠吃得到媽媽煮的飯!這些以前都看不到,如果沒有師父,媽媽這麼辛苦,對我的養育之恩浩瀚無比我都看不到,所以心裡馬上就變得非常歡喜、非常感恩。

  如證法師曾經講過:「如果別人會因為你所說的而改變,那我自己一定老早就改變了。學生能夠走到什麼程度,要看老師有何程度。當時我不太懂這些話的內涵,可是經過這樣一點一滴的學習跟實踐以後,才發現其實老師傳遞的是自己實踐的心路歷程,是把實踐的心得傳遞給學生。教育是心與心的傳遞,美就美在這裡!

福智之聲第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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