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分的裂痕

◆新竹 慧美

  婆婆來台小住,全家傾力侍奉,以彌補為人子媳長年在外的缺憾。

  一天,婆婆拿出兩個一大一小的黑色包包對我說:「我記得你提過,你喜歡這種包包,過來挑一個!」在我還沒會意過來時,順手選了個大的,婆婆說:「我也記得你喜歡大的,送你!小的我自己用,我喜歡小的。」

  想了許久,我什麼時候提過這包包的事?好像三年前了吧,去美國看她時,她家中正有一個這種包包,隔層多又輕巧,適合旅行時放隨身證件,好像當時不經意一提,沒想到婆婆居然記得而且割愛,高興感恩之餘,一連向她說了好幾聲謝謝。

  婆婆回美後,我拿出那個包包準備外出,赫然發現在最外層邊角處有三公分的裂痕,頓時心中涼了一截,備覺失望,好可惜,難道婆婆沒看到這麼明顯的裂痕嗎?失望之餘,把它擱置一邊準備丟棄。

  幾天後,對女兒提及此事,她竟然說:「她覺得我們是一家人,才會送你呀!」哈!說得對極了!好個「一家人」,一語點醒愚昧的我,事情只要轉個彎,不就海闊天空了嗎!看著這包包,想起婆婆在美國的儉樸生活:身上穿二手店買來的衣物,用二手店買來的枕套、被單、桌椅,精巧佈置讓每件東西都重顯新生命;生活必需品一定不辭路遠,搭公車到遠一點便宜處採買。她惜福惜勞的功德,怎可以三公分的裂痕就抹殺掉呢!她還記得三年前我不經意的話,這種疼愛我的心意,怎可以外相美醜就否定呢!「三公分的裂痕」它本不具美醜好壞,是我的執取而生出愛惡與抗拒的。我決定好好珍惜這包包,對她教我的功課無限感恩無限歡喜。

福智之聲第17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