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過年》

女兒發紅包

台北 迦顏


  出奇不意地,讀大四的女兒拿出兩袋紅包來,笑瞇瞇地祝福我跟她老爸:「健康長壽、富貴年年、福智圓滿。」這是去年年夜飯後,說吉祥話、發壓歲錢、看賀歲片……固定戲碼後的脫稿演出。

  自從踏入職場、成家立業後,對長對幼都是扮演發紅包的角色,面對這「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我和老伴驚喜之餘,竟害羞起來。在藏不住的滿心歡喜和感動下,我們帶點不自然地(畢竟第一次嘛)笑納後,請她說說「以何因緣」?因為女兒可是個金頭腦,精明的她每一毛錢都是花在刀口上的,網路購物、逛街採買必定貨比三家。

  原來她這學期有個有助研究所課業學習的研究助理工讀(她當時已甄選上研究生),平時忙於雙主修、無暇打工的她,破例接了這個「賺外快」的機會──一小時一百元,訪問兼蒐集老人口水。她感嘆:「工作好辛苦喔,我才做沒多久就累壞了,你們上了二十多年的班,真不敢想像有多辛苦,而且賺來的錢多花在我身上。」

  仔細想想,用錢十分理性的女兒並非小氣財神,還記得數年前南亞海嘯、汶川地震、八八水患時,她或主動託我、或在就讀學校捐款,每次都是數千元地「傾囊」相授。我給女兒的零用錢並不多,這些是她平日錙銖必較省下來的。我不禁替她心疼:「存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有這麼多……你真的要全部捐出來嗎?」對於存款歸零,女兒毫不猶豫:「媽媽,他們實在很可憐,他們比我更需要!錢就是要拿來幫助需要的人,這才算把錢花在刀口上!」布施除苦心意堅決,讓做老媽的我自嘆弗如。

  握著女兒給的第一個紅包,想到這是她在風吹日曬下走了好多路、面對各式脾氣的老人家,或哄或勸,傾聽兼陪伴地請他們「垂涎」,一小時一百元累積而來,得之不易的第一份收入;並以感恩的心,大方地與父母分享……我有說不出的感動與欣慰。

  從這份「意外的收穫」看到女兒的懂事、貼心,老伴和我龍心大悅,立刻紅包加碼。呵呵,果然「分享是最好的投資」!但我相信她真正回收的是慈悲喜捨的豐足心靈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