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三人行

◆新北市 卓亦甄


  曾經,覺得當老師最快樂的時光是放假;一度,想要做教育界的逃兵;現在,我是志願當導師的快樂老師──透過學習,在一次又一次的境界中,感受到內心的成長與突破,是快樂的;與學生分享學習經驗,幫助學生脫離痛苦,更是快樂。

  

  快樂的緣起,不是因為學生成績優秀、乖巧貼心,而是……

  班上發生了幾起搗蛋事件:聯絡簿不見了,飯菜出現在同學座位下……讓我怒火中生,恨不得馬上揪出罪魁禍首,好好教誡一番,並且校規處分。於是我對著全班同學義正辭嚴地精神喊話,但是,沒人看到,沒人知道,沒人自首,結果不了了之。

 

  紛擾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糾結的心情,亟待智慧梳理……

  在福智文教基金會學習關愛教育的過程中,覺察到自己的心態:對破壞者心生怒氣,滿心排斥與觀過。其實,破壞者是「另一個受害者」,因為破壞行為的背後意味其內心的黑暗、痛苦與憤怒,更需要被關懷與幫助。師長說:「正因為是如此的黑暗,我們更應該把我的心燈燃得更亮。」身為老師,應是燃亮我的心燈,幫助受害者,給予希望,而不是指責、數落。心念一轉,關懷與愛護的意念平靜了忿忿之心。

 

  當煩心事再度降臨,我先關顧孩子的心……

  同學來報告:「阿緯的東西被破壞了。」好煩喔!但立刻驚覺:「怎會這麼不耐煩?不是要關心嗎?」看到阿緯趴在桌上哭泣,心想這個受害者這麼傷心,需要先被關心。

  之前,阿緯和同學的互動發生了一些問題,我猜想會不會是由加害者變成受害者?什麼原因導致角色互換?我先以自己曾遭無理對待的經驗,同理阿緯的心情,再帶著阿緯從自身去省思,「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再做出讓別人生氣的事,那這次受害事件就不是壞事,反而帶來好處了。」阿緯止住了淚水,平靜地參加自習課。放學時,阿緯用一臉燦爛的笑容和我道再見。

  很高興,我做了一個很好的抉擇,即時守住阿緯受傷的心,也護住了自己不耐煩的心。更讚嘆阿緯一天之內就能轉換心境,那時遭無理對待的我,可是花了很多時間才學會這些道理呢!

 

  體會他的感覺,加害者是另一個受害者……

  我猜測小霆是破壞阿緯東西的「另一個受害者」。放學後特地留下小霆,在帶點小嚴肅的漸進式引導下,小霆坦承自己的過失了。從關愛教育學習到,「要深刻體會他的感覺,克制想要點出他問題的衝動,還要找出他的亮點去肯定他。」我止住指責的心,比出手勢「讚」:「老師很高興,你好棒,勇於面對錯誤。」接著開導小霆,提供更多角度,來化解他跟阿緯兩人之間的心結,並叮嚀他爾後遇到問題,不要以暴制暴,可以跟父母、老師請教。

  我支撐著小霆,幫助他站起來,內心無比歡喜地實踐了師長的教導:「幼嫩的苗芽是需要悉心呵護的,你不支撐著他,他就會倒。」

  在一個惡意破壞事件中,阿緯學到「反求諸己」,小霆學會「勇於認錯」,我則體會到「當內心肯為別人著想,煩惱會大大減低。」沒有糾舉懲罰、不用暴怒喊話,師生共同學習,攜手步向快樂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