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哀怨說不

◆嘉義 大希

  姊姊與子女的互動出現問題,親子裂痕越來越深,演變到後來,同住一屋簷下的兒子、媳婦以小孩要認真做功課為由,另覓新居。剛遷出時還會回去吃晚飯、睡覺,漸漸回家次數越來越少。

  姊姊、姊夫把孫兒從小帶大,將他們捧在手心視若至寶,穿梭屋內的活潑身影、不時傳出的童言稚語是他們兩老歡樂的泉源,也是生活的重心。突然之間,偌大的樓房只剩兩個老人和寂靜迴盪,讓他們怨嘆連連。每當放學時間,他們裝做若無其事地走出家門逛逛,其實是朝著孫兒們回家的路上引頸張望,期待出現熟悉的身影及呼喚,但隨著天色越來越暗,往往只能垂頭喪氣地回到屋內。

  看著姊姊、姊夫頻頻陷入失望落寞,住在附近、跟著福智團體學習心靈成長的妹妹,亟思藉著師長智慧、團體力量來幫助他們。首先邀請他們參加福智團體為長者開辦的長青班。開始時,姊姊心想反正沒事,加上不忍拒絕妹妹一番好意,就去參加;姊夫則偶爾開車載他們去,卻以坐不住為由婉拒。

  隨著孩子越來越少回家,姊夫更加苦不堪言,加上長青班護持人員真情熱切邀約,他終於踏入教室聽課了。為長者量身訂作的課程內容,以演戲、說故事等活潑易懂的方式,將生命真相、業果法則、師長三寶功德……慢慢帶入他們的心扉。當佛菩薩、師長的慈悲、智慧與力量逐漸注入乾枯的心靈時,他們緊鎖的心房漸漸打開。

  有一天妹妹到訪,驚豔他們的話題不是憂悲愁苦、觀過念怨,而是「背書」!原來上長青班時,看到團體舉辦背書大會考的影片,幾位七、八十歲長者面對主考官背書的畫面令他們印象深刻。未久,參加皈依法會時,法師鼓勵大家背書:「我背我的,他忘他的,最重要的是種下喜歡背書的種子。」法會中變改心意的力量極大,妹妹當下跟他們約好:「一起來背書!」於是,他們加入了新的學習。

  小學老師退休的妹妹找來大字版經本,為他們安排背誦進度,訂出每週一、三、五下午五點到六點為讀經時間,而姊姊家的客廳就理所當然成了教室。日暮時分,倦鳥歸巢,客廳裡傳出「老師」帶讀,兩位老「學生」跟讀的聲音。有著濃濃家鄉口音不要緊,重要的是不能錯,念錯了得停下來把字看清楚,再念一遍,就這樣,一遍又一遍地讀熟。妹妹還要求他們有空就拿起經本讀誦,上課時要念給「老師」聽,檢查有沒有做到複習。

  嚴師出高徒,在妹妹一板一眼、毫不間斷地帶領下,他們越來越進步,念出了歡喜心。傍晚如果還在外頭,發現時間快到了,就趕緊回家,端坐客廳等「妹妹老師」來,萬一妹妹因故晚到,他們就自動讀誦。一年的功夫,將《心經》、《八大人覺經》、《隨念三寶經》及《普門品》誦得琅琅上口。

  從此姊姊、姊夫的生活中不再只想著種種不順心的事,讀經、上長青班、參加法會,讓他們學習得很充實,日子過得很紮實;聚會時跟家人分享種種受用,臉上寫滿歡喜,流露出有師長、團體、妹妹關懷的幸福。也因為學習了「如是因感如是果」的道理,對晚輩的種種能漸漸釋懷,心情較為開朗;也逐漸體會到,如果不是這樣的逆境,就沒有因緣親近佛菩薩,不懂生命真相,不知業果道理,更不知道要為未來積福。

  能在步入晚年學習心靈提升,為無限生命燃起無限希望,姊姊、姊夫從哀怨老人成了快樂老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