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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拂東方之珠 ──2013香港大專營側記 ◆香港 採訪組
地少人稠的時尚之島——香港，猶如世界地圖上的一顆夜明珠，展現物質文明的極致，吸引人群長年追逐，購物天堂、美食都會、金融重鎮、流行產業……在這五光十色的照射中，是否可能讓心靈清流涓涓不息？
二○一三年十二月二十七至三十日，福智文教基金會首度於香港大光中學，舉辦大專青年生命成長營。適逢耶誕除夕長假期，仍有八十五位大專生報名；後因一股寒流襲港，氣溫跌至攝氏十度左右，能經一番寒徹骨，依然選擇參加的有六十四位，顯示出心靈提升在此頗有希望。 行前準備時，課程團隊認為，不必一定要懂得時下青年的潮語、流行話題，才能打破與大專生的心理隔閡；而是要先傾聽他們說的話，關心他們關心的事，例如，有時他們沒信心、沒安全感、沒生命目標，這些問題更需要被理解、被啟迪。最重要的是啟發他們的思惟力，能面對種種現象仍保持正向心態，而不是只說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要引導他們用智慧和思惟去分辨。 報到時，寒風中義工的熱情笑容，被這群大專生認為是裝出來的殷勤；但是，一天、兩天之後，笑容熱度未減，還有各種貼心服務，他們漸漸相信這是發自真心的。澳洲阿德雷得大學李旭昇說，雖然四天下來他還是一張黑臉相向，但他感受到這些笑容背後的真誠，其實內心已經被打動了。 而隨著課程的進行，以及法師「心靈對話」的激盪，同學們提出不少深刻的問題，顯然他們的思惟被激活了。最後一晚的「無盡燈之夜」，每位年輕人恭敬的發願祈求，和入營時判若兩人，他們的心燈點燃了！ 對於平日嬌生慣養的香港大專生來說，這趟成長營得克服許多不習慣，在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首先，位於小山上的大光中學，早晚溫度可能跌到只有七、八度，他們離開高床軟枕，到沒有暖氣設備的教室睡地鋪。 接著，中學校舍沒有浴室設備，他們在窄小的廁所間洗澡，熱水則由義工們源源送去。有位女生說洗澡時，義工給一桶水和一個水瓢，她看了很久不知怎麼做，只好打電話向家人求救；其實也不會很難，只是自己不知道，原來一切都要有人教，也多謝黃背心的義工幫忙及關懷。 香港傳藝學院方雅玲說，她長這麼大從沒這樣洗澡過，水不知要沖哪裡，義工告訴她怎麼做，鼓勵她試一下；她想：「其他同學可以，為什麼我不行？」試了才發覺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對於吃素，她起初也有難處，本想請求出營吃一點肉，後來這裡的氛圍讓她發現原來自己可以吃素，她也是想：「其他同學可以，我為什麼不行？」結果吃下之後身體也沒有反抗呀！ 還有，認識生活背後的真相，也對年輕的心靈造成衝擊。他們親嘗著化學劑製可樂；看到每天塗在臉龐的化妝品原來含有幾十種化學添加物，上市前的動物實驗更是殘酷；知道香港的輻射標準訂得比德國寬鬆十萬倍，香港市區的輻射值是德國的十幾二十倍；發現引以為傲的擁有多手機等先進科技生活，原來是自設微波爐般的環境而不自知；察覺到拚命消費提高生活素質，原來是不斷買入假象…… 香港中文大學何幸兒分享，來營隊才知我們是生活在怎樣的社會，處在怎樣惡劣的狀態！只要種下這顆種子，即使這一刻還不想去改變，但至少有這顆種子在心底，以後就可能發芽。
突破 自省 啟發心靈 而營隊裡所做所見，大都不是時下大專生習以為常的；許多思考的面向和深度，也不是他們想像過的。在和法師的「心靈對話」中，他們都能坦率說出心底話，精采對答，發人深省。 例如營隊中每堂課都要起立向講師問好，這個動作應該是他們上大學後未曾做過的。一名女生提到，自己對說「老師早」心裡是抗拒的，感覺很複雜，一方面覺得表達尊重有其必要，但一方面又覺得這句話漸漸變得商業化和功能化而失去意義。法師回答，面對不習慣的境界，我們馬上會用過往的認知作反應。營隊這幾天正好讓年輕人嘗試另一種看待方式，學習用人與人輸送溫暖和觀功念恩的角度，不被以前的概念所局限。 有位男生說他一直以為快樂是訂立理想目標、然後實踐，所以訂計畫就覺得很有希望，但做起來往往希望崩塌，然後再訂計畫，再失敗；在這裡聽到精神快樂比物質快樂重要，到底要如何生活？法師答說自己年少時的座右銘是：「不怕跌至頭破血流，但不能讓人生白過。」但今日再回想這句話，會希望大家不要跌得太多，最好一次就能圓滿。而那種境界靠自己的知見難以達到，因為我們不習慣也很少接觸自己的心靈，需要靠有經驗的智者引領。 有人問，從佛教角度看，是否人完全有掌握自己命運的自主性？法師說，首先要知道，是什麼干預我自主我的生命？正是自己的心！我們從頭到尾被心控制，而不是自己主宰自己的行為。我們非常不習慣觀察自己的心是如何運作的，知道心的運作，就比較容易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有人描述跟父母的疏離狀況，拭著淚說自己好像是個冷漠無情的人。法師提醒，對父母有非常多的期望，才會有失望。我們會用自己對父親的見解去定義父親是個怎樣的人，應觀察自己是被什麼見解控制。譬如你受傷時父親只說：「自己處理吧！」可能是父親對你有很大的期望，想培養你成為更獨立、更有志氣的男子漢。而「父母自己做不到觀功念恩，就無權要求我去做」，這邏輯有問題。要思考：觀功念恩的目標是什麼？要快樂！別人做不到，沒體會到快樂，自己要不要做？自己要不要快樂？ 還有人問如何看待「苦，源於無知」和「苦，是因為知道太多」這兩種說法。法師指出，苦分兩種：一種是知道真相的苦；另一種是不知道的苦。例如到醫院做身體檢查，結果驗出有許多病，會很痛苦，因為知道了以後，不曉得如何面對，但至少知道有病可以醫，仍有得救；但如果因為害怕知道真相而不去檢查，就沒救了。看你知道的是什麼，如果你知道的都是錯的，做出來也是錯的，就會愈痛苦。不怕做不到，只怕不知道；所有人都想快樂，但往往是愈弄愈糟…… 針對這點，小組討論時有人提到，源於知道太多而苦比較好，因為知道自己好多缺點，會害怕、痛苦，但正因為如此，所以可以改變。英國雪菲爾大學許嘉倫回應，他聽了彷彿被重敲一下，因為自己一向懶散，有很多缺點卻不改，就是欠敲那一下，來喚醒沈睡中的靈魂。 四天很快就結束了，香港理工大學陳嘉欣有感而發，在這裡學到提升心靈的力量，但回去後可能不被接納，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夠的，要找到一班朋友、一個團隊，有相同的思想，才能實踐這裡所學到的內涵。 互相道別後，留在這群青年心上的光，仍閃閃發亮著，希望在衝向時代尖端、邁向嶄新年度的時刻，成為心靈地圖上的一顆顆鑽石，展示出真正的快樂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