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無患子

台中　美雲

　　秋深了！北國的楓紅，南方的台灣欒樹各據一方的為這蕭瑟的秋妝點顏色，淺山低地的林野也不落人後的為自己抹上一道橘黃，那是不怕沒有後代的落葉無患子，它的果實經常是一大一小的模樣，每到深秋葉子逐漸轉紅掉落，剩下枝頭上累累的果實。

　　小時候我們常去撿一堆種子回來，祖母叫它「捏木子」，記得那棵無患子樹好高好高，矗立在刺竹林旁，我喜歡仰望它，也喜歡拿著長竹竿打下種子，因為它的外皮含有皂素，有去污效果，是天然的洗滌劑，每次要洗東西常見祖母從床下的竹籃，拿出捏木子，用石頭磨開，取出外皮，到河邊洗滌衣物。

　　據說無患子是西方人到東方來最早發現的植物之一，稱為印度人的肥皂，台灣人用來洗衣服，日本統治之後則磨成粉，做成圓錐狀，在雜貨店販賣，缺點是用久了衣服會變成黃色。

　　無患子樹被公認為是抵抗土地沙漠化的最佳樹種，因它即使是在不毛之地也可迅速生長，還有崩塌無肥力的新土也能生長，可以防止土石流。捏木子可榨油，還有信徒做成唸珠，弟弟們口袋裡的玩具除了紙牌，還有黝黑的捏木子，代替昂貴的玻璃彈珠，這是早年台灣沒有楓紅的深秋美事。而今到處可見亮麗秋景，獨缺無患子的生命故事，願這道耀眼的秋光能喚起四五十歲人的記憶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