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來豆陣─記麻園農場毛豆拾菽節


  二○○九年五月二十三日,麻園農場一片歡樂,為的是迎接「有機毛豆拾菽節」的到來(菽就是豆類的總稱)。近年來,麻園農場的生產項目以毛豆、玉米、紅蘿蔔、鳳梨、馬鈴薯五大作物為主,除了鮮食外,更提供加工的原料,補充夏季蔬菜的不足,因此並不擠壓國內已從事有機耕種的小農戶。為了結合鄰近村民,推動有機產業,再者毛豆經由機械採收後,會有十分之二掉落田間,基於惜福愛物,邀請鄰近的村民共襄盛舉,一起來拾豆、嘗鮮。

  為熱誠歡迎與會嘉賓,農場在春光明媚的三月天,撒下波斯菊、太陽麻、百日草、向日葵等綠肥種籽。經過春雨的滋潤,四月底花卉陸續綻放,盛開的花朵迎風飛舞,萬紫千紅的花海,吸引社區民眾駐足觀賞。捕捉最燦爛的鏡頭,就在麻園農場。

  展覽動靜並鋪陳

  活動當天下午,人潮陸續匯集,農場擠進二千多人,宛如小型嘉年華會。現場的展覽動靜並陳、豐富多變,有試吃、親子互動、毛豆的一生,毛豆的營養等展覽、農友經驗分享,以及植物染的DIY等。另有許多互動性、遊戲性的攤位設計,在在令人驚豔。

  現場的展覽也有以淺顯易懂的文字介紹毛豆的相關知識,一盆盆毛豆盆栽、毛豆從小到大的照片,以及廣告顏料描繪的毛豆田遠景海報,讓小小的攤位儼然成了一個小型的毛豆生態館。有人問起:「毛豆就是黃豆嗎?」解說員回答:「是。」有的家長說:「真的嗎?」眾說紛紜中,就在毛豆的海報中找到解答:「毛豆與黃豆成熟度不同,毛豆是莢果發育至八分熟時採收的鮮豆莢,是蔬菜用的大豆,因為豆莢上有許多茸毛,所以稱為毛豆。發育成熟時採收的就是我們熟悉的黃豆。一般而言,種毛豆的不採收黃豆,種黃豆的也不採收毛豆。」大家都有「原來如此」的感覺。

  主辦單位煮了近千斤的鮮採毛豆,佐以鹽、胡椒等,並設立了好幾處試吃站,讓前來參與「拾菽節」的大小朋友都可以嘗鮮。試吃之後,讓人欲罷不能,只見大人小孩們圍著試吃站,或是站在毛豆田埂上,人人手裡抓著滿滿的一大把,吃得津津有味。有個小朋友直呼:「很甜!比零食還好吃!」

  節目表演道心聲

  在農場的另一邊,早已架起活動表演的臨時舞台,節目從下午四點就陸續登場,透過帶動唱、短劇、相聲等表演,傳達有機農友的心聲。隨著帶動唱的音樂響起,在主持人的鼓勵下,台下觀眾放鬆心情、扭腰款擺,盡情地配合演出。

  晚餐時分,大會提供毛豆素燥飯及筍湯等宴請大眾。只見草地、田埂上,人人手上端著香氣四溢的毛豆飯,一邊滿足地吃著,一邊觀賞節目。有位來自高雄的朋友說:「太好吃了,讓我想到小時候,農忙時,坐在田埂上吃飯的美好回憶。」大家齒頰留的可是心香喔!這是義工花上好長的時間,把所有的材料切丁,再逐一剝出毛豆仁所炒出來的拌料,加上四百公斤的素燥是台中友人用心的準備,美味的毛豆素燥飯,與大家歡喜結緣。

  當暮色降臨,絢麗的煙火揭開了晚會活動的高潮,多位貴賓也蒞臨農場指導。來賓行政院農委會農糧署副署長蔡精強說:「發展有機農業是農委會目前最重要的施政項目之一,因為有機農業對土地是最友善的耕作方式,不但生產高品質、健康、安全的農產品,而且對生態環境的維護可以達到最理想的境界,為了土地的永續發展,農委會義不容辭地推動有機農業。」來賓雲林縣長蘇治芬提到:「雲林縣這兩、三年來,也認真推動有機,麻園農場讓我看到了人跟土地之間的和諧關係,希望這裡是雲林縣農業的一個亮點。」兩位長官的致詞,讓人看到有機農業的希望。

  早期的農村生活,農忙過後的晚上,就有一個農家歡樂的時光。這天晚上的節目表演,彷若農家豐收慶團圓,吸引了大眾的目光。有人特別遠從台北趕赴麻園農場,觀賞大會安排鄉土又富有機內涵的節目,很多人都說:「好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眼淚都飆出來了。」

  其中,麻園五大作物組曲以雅俗共賞的流行歌曲,改寫歌詞來描述種植的辛勞。編劇林豐堯認為節目表演應該和農場結合,呈現「在地」的特色,配合鄉親的口味,帶動熱鬧、趣味、輕鬆的氣氛。當「一代女皇」的樂音響起,兩排玉米穗,齊列出場,護送穗中的「玉米女王」,載歌載舞中,觀眾才知道「品種選華珍,豐收滿光華,有機輪作是慧根。」這是農友曾宛秀從事有機栽培一路走來,辛酸與歡樂的真實寫照。

  隨著「流浪到淡水」的樂曲,農友以畚箕當手風琴、圓鍬當吉他,合唱出「有機收入起起落落,不用來煩惱,有時月圓有時月缺,趁著今日歡歡喜喜,鬥陣來作伙,你來施肥,我來除雜草,有緣、無緣,大家在一起,茶米喝一杯,毛豆啦!毛豆啦!」豐富、逗趣的表演內涵,道出種毛豆的心聲。

  為了和社區大眾結善緣及推廣有機,整天與泥土為伍的農友褪去斗笠、鋤頭,在農忙之餘,聚在一起排演節目。農友從被動到主動,漸漸有了默契和良善的互動,凝聚了彼此的心,更不計形象、盡情演出,顛覆大眾對學佛農友的保守印象,讓社區民眾耳目一新。

  誠如慈心基金會董事長賴錫源所說:「推動有機農業是日常老和尚的心願,希望藉由這次活動,讓更多消費者和生產者認識有機的理念。從事有機耕種,要有信心,只要消費者支持,我們都有機會吃到這麼營養又好吃的食物。」

  惜福愛物拾豆趣

  麻園農場在夜間採收毛豆,是因為毛豆吸收了一整天的陽光,上千公斤的豆子擠在一起會散出熱氣,稱為「田間熱」,入夜時採收,毛豆的熱氣會散掉一部分,比較不會過熱變黃或壞掉。採收後的毛豆會直接送到加工廠,製作成毛豆仁或熟食的豆莢。

  晚會接近尾聲,巨大的採收車已經在毛豆田工作起來。它發出嘎拉嘎拉、轟隆轟隆的聲音,大口大口地吸進毛豆株,再把毛豆莢吐在儲存槽裡,活像一個巨大的吃毛豆龍貓。

  摸黑撿毛豆,是很多人的第一次,有些人帶著手電筒有備而來,採收車走過的地方,一群人蜂擁而上。黑漆漆的農田中,大人、小孩興奮的歡笑聲,熱鬧滾滾,大夥在微弱的光線中四處尋找毛豆莢,小孩子很靈活,一下就找到好多毛豆莢,不禁開心和興奮了起來。可是,有人在地上怎麼摸就只摸到枝葉和土,直嚷著:「什麼都沒有啊!哪裡有毛豆莢啊?」沒想到一隻小手輕輕伸過來,手心有好幾個毛豆莢:「阿姨,這些給你!」然後又有好幾隻小手也湊到跟前,不一會兒,就得到一把毛豆。真是太感動啦!

  來自鄰村七十多歲的陳伯伯,撿得很高興,他說:「這麼多的毛豆掉在地上,太可惜了,我們這一地區沒種過毛豆,沒想到有機毛豆可種得這麼好,或許我們也可試種看看,我要把撿來的毛豆和親朋好友分享,讓他們嘗嘗有機毛豆的美味。」陳伯伯撿了好多,他要把這些珍寶分贈出去。

  毛豆心香處處聞

  二○○九年麻園農場總共種了將近十三公頃的毛豆,有八位農友參與,三月初播種之後,農友間互相觀摩學習,有經驗的農友提醒沒經驗的人:「該淹水了!」「該拔草囉!」農改場的毛豆專家吳昭慧女士及協助播種的楊金地先生,曾多次到農場指導、關心毛豆的成長狀況,這樣人際和諧、互助合作所生產的毛豆,讓人甜在口中,美在心裡。

  原為玉米田的節目觀賞區,雖已在事前翻耕再壓平,但在場長林茂宗的眼裡,仍覺不夠平坦,擔心觀眾走在上面會跌倒,親自帶著義工在進出道路舖上黑色的雜草抑制蓆,並用ㄇ型鐵線固定,並且來回試走了好幾趟。有了事先的用心,才有事後的安心。

  毛豆拾菽節不是一天的工夫,而是一群人兩個多月來同心協力、默默地付出,點點滴滴的心意,只為把最好的給大家。而有機耕種這條路,不是短期的目標,更要堅持下去,這是一條長遠、永續的生命之路。夜深了,人潮逐漸散去,帶著一份感恩,每人都是收穫滿行囊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