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跟前

高雄 秀靜


  父親已往生十幾年了,印象中的父親就好像一顆轉不停的陀螺,從早到晚。不論毒辣的烈陽天或刺骨的寒冬夜,都可見到父親為了張羅一家十口的生活而忙碌於農事之間,一身黝黑的皮膚,於烈日下揮汗如雨地辛勤耕作,回想當時的我年幼無知,對此竟無感覺,只知理所當然地享用父親以勞力所換來的一家溫飽。

  在我小時候,他總會利用農閒夜晚帶我到鄉內唯一的戲院看電影,走往電影院的馬路上,父親用長滿了厚繭的大手握住我,這時是最感驕傲與幸福的時刻。

  父親很少責罰小孩,說教式的言論也不多,大多以身作則,侍母至孝。開朗的父親常常未見其人就先聞其聲,即使聲如洪鐘,可是在祖母面前永遠必恭必敬,小心翼翼地噓寒問暖,這些不必言說的身教,就是父親對我最有力的教育,也在在影響著我。